十日国王宫之中,有一处极大的广场,长近千丈,宽达五百余丈,足可容纳万人。此广场平素封闭,并不准许人进入。只有每当祭祀、誓师等重大活动时才开放短短几个时辰。
今次为了大公主古轻烟的比武招亲,古战特地将擂台设在了此处。
广场四周已然搭建起了临时看台,足可容纳好几千人观看。在广场的正东方,有一座高耸的城楼,可居高临下,俯瞰全场。寻常人当然没有资格上去,那可是贵宾台,没点实力和势力可是不行的。
虽然偌大的广场已然很大,可却装不下蜂拥而来的民众。
也亏得古战很有“办法”,想要入内的都必须给钱,且很是不便宜。如此一来,有钱且有机会挤进去者固然欣喜若狂,没钱亦或是有钱也挤不进去的只能望洋兴叹,暗自懊恼了。
这时便有聪明商家早已嗅到了商机,率先派人进去观看比赛,然后又请说书先生将赛况绘声绘色讲出来。
还有人动了歪心思,在外开设盘口,干起了赌博的勾当。
更有绝者,在王宫外建起高台,人爬到高台上朝王宫内眺望。虽然看不大清楚,但听几声喝彩,也能过过干瘾。
反正王宫周围的人是络绎不绝,王宫禁卫也懒得驱赶,只要他们不闹出太大的动静,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他们还很羡慕这些百姓,自己军令在身,却无法进入场中亲眼目睹了。
清晨时分,擂台四周的看台上,已然人满为患。
翘首企足之下,比武参赛者,各门各派名宿,文武百官,以及韩国和钟阳国派来的使者,浩浩荡荡足有两千人,进入场中。
众人见状,立时热情高涨,高声欢呼起来。大部分人都在四处搜寻,想要在人海中找到段義的身影。
但可惜黑压压的人头中,却没有那个银发少年。众人好生失望,却又不免猜测,段義到底去了何方。
其实段義并未凭空消失,而是被墨竹笛的强迫下穿了一身黑斗篷,将自己裹起来。人潮涌动之下,自然没人能发现他。
段義自然很不理解墨竹笛这样的做法,却得到让人啼笑皆非的回答,“做人要低调。”
“你娘的,大热天穿一身黑斗篷,这老家伙是要热死人不偿命啊!”小银不住抱怨道,“臭老头典型的假公济私,想着法来折磨主人你!”
“算了,忍一忍就好了。”段義无奈道。其实他自己也不想招摇过市,这样反倒要好一些。
来到城楼下,人潮立定,显然是等待着古战训话。
古战独自一人站在城楼当中,居高临下扫视全场一眼,这才运足真元朗声道,“废话本王也不多说,直接宣读此次比武规矩。”
声浪震震,雄浑有力,传入每个人耳中。
便见一名礼官将一卷帛书呈上来,古战展开一看,淡淡一笑,道,“诸位不必紧张,比武规矩很简单。第一,不可以暗器、毒物等除本身武功修为之外的器物伤人。第二,不可使用外力助战。第三,不可在擂台上服用丹药,上场前不限。此三条乃是为了维护比武的公平,如有违者,立时取消比武资格。至于其他的规矩,诸位想来再明白不过,也不用本王多言了。”
“陛下英明!”众人均觉此次比武规矩很是公平,这四字倒也喊得心悦诚服。
古战微微摆手,便想再说什么。
忽的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敢问陛下,如若打死人可不可以呢?”
众人闻言,均是眉头大皱,循声望去,却是一名白衣飘飘的俊俏公子,昂首问道。众人暗自生疑,“这小子是什么人,也忒无礼了!”
大部分人都不认得此人,但段義当然除外。
“奶奶的,又是这个蛤蟆王子!”小银气氛道,“前几天还是银盔亮甲,现在又白的晃人眼,固然是天生的小白脸,看着就让人来气!”
原来那白衣公子并非旁人,正是韩国的韩莫王子。此子上次得了点教训,依然死性不改,嚣张得很。
不过段義对他并不感兴趣,在人群中搜索,很快就发现了一尊铁塔般的身影。那人即便是站在喧闹的人群中,依旧气度沉凝,不动如山,仿佛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似是感受到了段義的目光,那人倏地回过头来,目光扫了过来。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乍合倏分,随即又各自侧首,仿佛只是惊鸿一瞥而已。
可段義却心神巨震,吃惊不已。那人的眼神仿佛有一种看穿人心的力量,竟让段義有些微微心惧。要知道自从他修炼凝神心法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哪怕是比他修为高得多之人,也无法令他产生此种感觉。
“他到底是什么人!”段義不由得暗自心惊,他绝不相信此人只是钟阳国的一介武夫。
“哈,主人,那不是狗熊将军么?嘿嘿,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你看他那一脑壳的抬头纹,没有三十八,也有三十,怎么可能参加比武招亲嘛。”小银却是满不在乎道。
段義心下一凛,想起那日飞熊将军在大殿中的话。看样子他只是钟阳国的使节,此次比武他并不会亲自出手。可问题又来了,钟阳国到底派出的是何方神圣呢?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闪电而过,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不过片刻间罢了。
就听得古战沉声道,“拳脚无眼,刀剑无情,只要对方并未认输,生死各安天命。”
“好!”韩莫王子大声道,“陛下果然明事理。如此一来,本王子便可无所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