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狂喜之情,就如同儿子喊出第一声爸爸,如不是亲身体会,实难明白一二。
墨竹笛再也没有了一派宗师风范,亦不像平时风趣幽默、老不正经,而是变成了老疯子。
可看着这个疯子,段義心底的某一个记忆被触动,潮水般爆发开来,泪水不可抑制的模糊了视线。
“你们两师徒,不用这般夸张吧?”小银先是愕然,随即感动得稀里糊涂,嚎啕大哭道,“呜呜,简直太感人了!我小银想来就脆弱,心地善良,感情丰富,你们还要这般煽情,不是要赚我的眼泪么?呜呜……”
霎时间,这三个人竟都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好在没人看见,否则传出去,两师徒怕是要令天下人哗然。一代宗师和一个少年英雄莫忙起来的嚎啕大哭,这样的新闻绝对是人们饭后茶余喜闻乐见的。
哭也哭过了,墨竹笛一把揩干眼泪,恢复常人,道,“老夫方才被沙子眯了眼,以至于有些失态,你小子可不许拿出去胡说啊。”
段義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微微点头。
墨竹笛道,“那老贼此次回来,必有图谋,肯定要找咱们师徒的麻烦。不过他也不瞧瞧,咱们师徒是何等人物,就凭他那几个阿猫阿狗,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老夫得闭关两天。门中的事务,你就多担待着点。”
说来说起,墨竹笛并不敢轻视无双老祖。
“你放心吧,只要有我段義一口气在,便绝不容许任何人欺凌到本门头上来!”段義斩钉截铁道。
墨竹笛欣慰一笑,道,“如此为师就放心了。不过你还要小心侯冲那小子,他今次来是不安好心。还有柳丫头,神神秘秘的。自己多张两个心眼,要如为师一样,坐怀不乱。别一看到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动道。”
“哇哇!”小银大吐,恶心道,“你这死老头,真是不要脸。还敢说自己坐怀不乱,年轻时候不知惹下多少****债,竟来教训我主人。”
段義亦早已领教过墨竹笛的“****做派”,倒也不点破,道,“侯冲是想要引起我们和无双派的争斗,这一点我明白。不过柳依依到底什么来路我还不知道,不过我会小心的。”
“孺子可教,如此为师便可安安心心去睡觉啦。”墨竹笛轻抚长须,拔腿欲走。
段義诧异道,“你不是要闭关么?”
墨竹笛指了指天,没好气道,“没瞧见还是夜里么?你们年轻人怎么知道,充足的睡眠对我们老年人多么重要。它能让老夫保持充沛的精力和不老的青春。嘿,你可知道为师每天起来,都是一柱擎天呢。”
“一柱擎天!”
段義和小银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感觉被一道雷电劈中,差点倒地不起。
待得段義回过神来,墨竹笛早已不知哪去了。
脑海中,小银却怂恿道,“走,主人!咱们也回去练一柱擎天神功!”
一夜无话,段義一直都是在入定中度过。接下来的两天,他都足不出户,试图研究生命珠的奥秘,从而取得突破。
然而两天多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是如无头苍蝇一般毫无头绪。看来要参透生命珠的玄妙,还是需要一个契机。
只是不知道那个契机到底是什么,而他又能否抓住契机。
便在他暗自思量时,忽的丁俊风风火火上的山顶,在门外求见。
“不是叫你下山采购药材么,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望着丁俊有些愤怒的脸色,段義问道。
他准备炼制一批三才丹,再加上墨竹笛亦需要一批珍稀药材,故而他命丁俊带人采购药材。不想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丁俊便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丁俊道,“启禀小师叔,药材自有其他师兄弟采购,不会出岔子。我赶回来,是另有要事相告。”
段義见状,已然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但仍道,“什么事,你说吧。”
丁俊脸上隐忍的怒气瞬间爆发开来,双目欲喷火,怒道,“还不是无双派的那帮杂碎!他们大肆宣扬,说那什么狗屁无双老祖要重临王都,要将本门连根拔起,还说要在世人面前打得掌门人跪地求饶。反正……反正,这群畜生什么话也敢说。如今已然闹得满城风雨,就他娘的不怕闪了舌头!”
“果然是无双派。”段義心中暗凛,亦是怒气勃发。
虽然他没有亲自在场,但可以相信无双派那群人必定嚣张跋扈,出言不逊,冷嘲热讽,极尽侮辱。否则以丁俊的定力,不会如此愤怒。
段義早料到无双派会大肆宣扬,但没想到对方速度如此快。而诛日山庄如今什么也不能做,否则反而示敌以弱。
“约束弟子们,莫管留言。”段義冷然道,“放心,他们嚣张不了多久。”“弟子明白。”丁俊道。就在此时,忽的就见山下有一人疾奔上来,且一边疾呼道,“小师叔,有人在山门前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