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義富有侵略性,且决然如铁的目光中,金萱儿由一开始的与之对视转而闪躲起来。她不敢与那目光直视,微微侧开头,娇嗔道,“干什么嘛,都是过去的事,还提它作甚。”
段義扶着她的双肩,坚定道,“到了现在,你还要瞒我么?”
“我……我……”金萱儿慌张了,哽咽了,幸福得哭了,“其实我不想咱们一辈子都不再见面,可当我得知你也来到翠山时,我根本管不住自己。”
“萱儿!”段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力的将她拥入怀中,揉进宽厚的胸膛内。
金萱儿贴着他的胸膛,徐徐道来,“当时在古墓中,萱儿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将本命珠分了一半给你服下……”
“你!”段義浑身巨震,心中更是浪潮翻涌。他现在早非当年的懵懂小子,深知金萱儿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魃族的魂珠就是他们生命的承载,金萱儿将其分给自己一半,便意味着将生命分给他一半。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二人的命运亦将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任何一人死去,另外一人也决计活不了。
可当时段義修为何等低微,随时有可能被人杀死,可想而知金萱儿要冒多大的风险。可她还是义无返顾的做了,将本属于他的生命,交由自己共享。
仅此一事,段義已然明白了自己在金萱儿心中是何等地位。想起自己误会她,仇恨她,甚至想要报复她,懊悔、自责、感动种种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萱儿我对不起你,我……”除了对不起,段義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想用行动来爱她,一生一世,不再让她受伤害。
“段郎,你没有对不起我,在古墓中你为我做了那么多。”金萱儿见段義还想插口,轻轻推开他,佯装恼怒道,“你不是要听我说么,不准插嘴!”
那种娇嗔薄怒的姿态,诱人无比,哪个男人也抵挡不了。
“主人别听她的,男人就该有男人的尊严,爷们就该有爷们的威严,哪能被区区女子唬住。”小银这家伙,又冒出来捣乱。
段義焉会理他,闭口不言,只是看着金萱儿,等待下文。
金萱儿见状,掩口娇笑,牵着他的手,在草地上相依坐下,这才道,“可当我给你喂下本命珠之后,才发现你这家伙就是个怪胎。你的身体出乎常人的坚韧,居然能够在胎息状态生存。”
“胎息?”段義微微一愣,显然不知此为何物。
“所谓胎息,便是如在母体内一般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如同死过去一样。其实这个过程中,你的身体已经开始自我修复,过一段时间便能起死回生。”
“如此神奇!”脑海中,小银狂喜道,“这般说来,我主人岂不是打不死的小强,踩不是的蟑螂!”
段義大感震惊,因为胎息的状况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如此高明本事呢?”
金萱儿神色怪异的看着他,道,“胎息可不是人人都能练成,更与你的生世有着莫大的干系。”
“生世!”段義再次震惊,继而变得兴奋激动,“萱儿,你知道我的生生父母是谁么?他们是谁,快告诉我!”
对于生生父母的追寻,段義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可却毫无头绪。唯一的知情人,义父段飞云也不知所踪。
面对着莫大压力,他不得不将这份感情压在心底。
可今日乍听这消息,哪里还抑制得住,思念之情如大浪滔滔涌出。
金萱儿似乎早料到他有此反应,柔声道,“爹娘的事,我不能肯定,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等你今次回到诛日山庄应该会有结果了。”
段義为之一愣,完全没有意识到,金萱儿称自己父母为“爹娘”的深意。
“别发呆了,现在是在说我们的事,专心点好么。”金萱儿白了段義一眼,亦是为了转移话题,道,“我为你服下本命珠之后,生怕破坏了你的胎息,又惊又怕。可神奇的是,他们竟然不冲突,而且改变着你的体质。嘿嘿,如今,你可真的是半个魃族了。”
说到这,她俏脸一红,半晌才续道,“可我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不论是正邪两道都不会放过你。我们当时的实力,还不足以抗衡敌人。无奈之下,萱儿只得忍痛骗你,让世人以为我不过是逢场作戏。其实,我……”
“你别说了,我都明白。”见她脸色痛苦,段義心中亦是一同,不忍再让她说下去。
金萱儿却很是倔强,摇头道,“不,萱儿要说。我要将两年来的思念、痛苦一股脑儿说给你听!”
她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不依不饶。她又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积蓄在心中许久的感情,不吐不快。
段義不再坚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