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凡别的这番话,场下的气氛瞬间沸腾了起来,各种情绪都开始涌动了起来,有窃喜,有茫然,有急切,有心酸,有愤怒,有痛感。
凡川也想知道当下自己是何等的心情,只是心跳的越快,凡川越无法给出一个自己愿意相信的答案,可能一种不痛不痒更是为最大的心酸罢,凡川迷茫着,同样,凡川也为凡别迷茫着,这个看似温文儒雅的仙界东宫仙君父亲,不曾走进过凡川的心底。
然而此时凡别的回答已出,那位手持长戟的仙人立即坐不住了,只见其再次跳出身来,对着凡别急切的出声道:“仙君,这……这万万不可呀!”
随其劝阻的,还有那位仙女,以及霄项等仙人,然而,言慕岸和孤景然却迟迟未动,只是在静观其变,但其两人的神态中却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是啊,仙君,这万万不可呀,您若是从了珠玑小人的诡计,我等东宫将如何生存呀?”霄项也在出声劝阻着,同时其此时再看待凡川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自始至终,凡川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因为凡川的内心很乱,很乱很乱,凡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劝阻,或者说,就让自己迷茫的死去,换取仙界东宫的永世长存,凡川给不出答案。
于是间,凡川将目光看向了此时站在凡别等仙人身后的宛灵和北语。只见宛灵和北语同样在紧盯着凡川,同时对着凡川轻轻的摇头,似乎像是在说,不要认同凡别给出的答案。
凡川有些心灰意冷,但并不为宛灵和北语所作的动作而感到生气,自古孝道位居第一,让自己的父亲为自己的儿子去赴死,那是大逆不道,凡川深深的理解宛灵和北语的意思,但是凡川不停的扪心自问,这种孝道,凡川感受不到,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是对待已经亡故的镜爷爷。
然而此刻面对着霄项等仙人的劝阻之中,凡别并未有一丝动摇,只见其对着霄项等人挥了挥手示意停止劝说,随即又再次看向珠玑,依旧温文儒雅的出声道:“珠玑兄,怎么?本君已给出答案了,你想要怎么结束这一切?”
珠玑则是笑道:“哈哈,凡别兄,本君这不是在给你手下劝说你的时间吗?怎么?答案不变吗?”
凡别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变。”
“好好好,不愧为一代君主,这样吧,本君想看到的是你形神俱灭,从此这诸天万界中不再有你凡别的名字,所以,你自行毁灭吧?”珠玑爽朗道。
虽然珠玑面露着笑容,可任谁都可以看得出,这笑容中却藏着一把锋锐的刀。
而此刻一直保持沉默的言慕岸终于开口了,只见其缓缓的走动了一步,盯着珠玑出声道:“珠玑,你好歹也为西宫一代君主,怎会滥用如此下流之计呢?难道你们西宫只惯用挟持而来生存吗?这种让父子决断生死的把戏,是我们身为仙人所不齿的。”
听到言慕岸的话,珠玑先是愣了愣,接着看向言慕岸出声道:“言老,本君知道你与凡川这小子有过接触,莫非你是想让凡川赴死,留活凡别兄吗?”
“一派胡言,在老夫这里没有任何答案,更不会让你得逞!”说话间,只见言慕岸突然闪身而动,手中仙气散出,但其的目标反倒是向着凡川所在的位置袭来。
然而就在言慕岸手中的仙气还未触碰到凡川之时,只见珠玑突然将凡川的身子举起,同时出声大喊道:“你再敢动一下,本君立刻结束了他。”
这时另一边的凡别着急了,不再显得温文儒雅,反倒是急切的出声道:“言老,住手!快住手!”
言慕岸似乎也看到了半空中的凡川正咬着牙齿忍痛,于是便恨恨的停住了身子,看着珠玑憎恨道:“你快放他下来!老夫不动!”
凡川在半空中看清楚了这一切,犹为惊讶一向稳重的言慕岸竟然会如此浮躁,凡川想了想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想必自己是言慕岸的关门弟子,相救之心自然会有,只是这般冒失却让凡川有些诧异。
待凡川再次站立于地面之后,突然有一种极为自责的感受,回想一路上,好像每次危难的背后,都与自己的身份有所牵连,而因此被牵连的亲人朋友,凡川更不知道该如何去缅怀,隐隐间,凡川好像失去了对生存的欲望。
在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想必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会太好,包括珠玑在内,凡川可以感受的到,虽然珠玑依旧在表现着云淡风轻,但是凡川却感受到了其的呼吸节奏已经被打乱了。
言慕岸再次退了回去,只是很不服气。而凡别则再次站出了身来,欲开口与珠玑交涉。
凡川见状,不再沉默,抢先出声道:“别争了,我凡川何德何能,不值得你们这样的,我从小便被抛弃,把我养大的镜爷爷也被害死了,我想了想,好像我本就不该存在这诸天万界里,就这样吧,你们别争了,我死,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