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醉正心疼妹妹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个声音,小玉看他一眼,然后垂了眸,转开头不再说话。
小醉看着王硕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坐在她跟前:“何玉,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出国?”
想要当个逃兵,想要离开这里,再也不用让爸妈把自己当个异类来看待,再也不用隐忍着那份感情。
小醉竟然选择了沉默,让王硕跟她对峙,她突然发现王硕看小玉的眼神,就像是当初傅忻寒恨她那样的眼神。
意外,这个男人有个妻子,却对眼前的小女孩对了真情?
这社会,从来不缺少这样的感情,但是当看到妹妹遇上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其实是想打断的,因为王硕的妻子她见过,明明是个那么优秀的女人。
“我就是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也不行吗?”
小玉气急的大吼。
吃饭的人们好奇的看过来,她才又忍下,那张小脸却那么执拗的让人心疼无奈。
“等姐姐婚礼过后,带你去美国可好?”小醉突然想到傅总说去度蜜月的事情,让小玉一个人出去她实在是不放心。
小玉听着小醉那句话,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却是点点头。
她虽然不想打扰姐姐姐夫度蜜月,但是现在,其实只是在安抚大家。
王硕更是气急,要了红酒,一杯杯的喝下去,小醉看着小玉的眼里,也不尽然是无情,却又那么执拗的视而不见。
人啊,最被纠缠的,不过就是感情。
安怡又去找傅总:“只要你肯出手帮忙,我愿意让小醉做我公司未来的继承人。”
安怡是没了办法,傅忻寒却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坐在她对面望着茶几上某处,眼神里没有一点感情:“她曾在美国独自带着孩子过了五年,并且过的很好,你确定她需要你公司未来继承人这个身份?还是你不知道,我的一切全都是她的。”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安怡却并不死心,笑着说:“当然,依你现在的能力,我那个小公司你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你知道,那是我几十年的心血,我不能看着公司就这样倒了。”
她不能让人看不起,不管是心底那个人还是父母长辈,她不想让任何人看不起。
她受不起那些异样的眼神。
“就算我收购了安氏,我说过了,我的就是小醉的,又有什么不一样?你何必那么执着余下几十年的归属权问题?”
他冷笑,点了根烟,看着眼前作恶多端的女人。
“那么,公司在被你收购后我还剩下什么?公司是不是还是安氏?”
“那时安氏将被卸下。”傅总一字一句都那么认真轻松,真是在谈一件不怎么重要的生意。
安怡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薄恨,她当然知道儿子究竟因何身体出了毛病,心里恨的要死现在又报不了仇。
“那我改天再来拜访!”安怡点点头起身离去。
他恨不得她走,反正拿下安氏早就没有异议。
安怡从他办公楼出来,上了车司机问她:“安总,去哪儿?”
“海悦!”
她还能去哪儿,现在,她唯一能求的还剩下几个人?
这些年在商场打混也没少结交朋友,但是真心的,究竟连一个都找不出来了。
此刻,她深深地发现自己这一辈子的失败。
最亲的人全都理她远去,连儿子也都不愿意见她。
而何醉,终究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是她抓的住这根草吗?
何醉是那样的执拗。
何醉的性子究竟是随谁?她有时候想想,就像是当年她父母跟她恩断义绝,她也再没回去看过那两位长辈,难道是随了自己?
不自禁的冷笑,身心的疲倦。
小醉正在跟李菲娘娘打电话,秘书内线进来:“何总,安总在楼下要见你。”
她听着那电话:“说我不在!”说完挂断,继续跟娘娘聊天:“以后别再吵了,之美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就算现在是冷落了,也只是看上去疏远了,她的心怎样对我我知道。”
其实,对于之美,如果换做她遇到那样的情况,想来自己也做不好两全吧。
就算努力的表现的还像是好姐妹,但是明明经历了那些,在姐妹面前强颜欢笑吗?她大概会是那个强颜欢笑的人,不过她更喜欢之美的性子,虽然她的心里那么痛。
不管爱恨,她们都不能痛痛快快,因为她们曾是最亲密的姐妹。
“安怡又去找你?”李菲还在独自喝咖啡,准备晚上找她吃饭,因为她摁了免提,刚刚的电话被她听到。
“嗯!”对这件事她却不愿意多说。
对安怡啊,她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没有那么当母亲的,她原本欠她的,在那一次之后,她不再欠。
“真不是我说,这天下那么大,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李菲都无奈的摇头,有那么一个妈,谁不恨啊。
小醉干笑了一声,最后说道她跟沈先生的事情,娘娘瞬间温柔了起来。
快下班的时候安怡还在等,秘书又来敲门:“何总,安总一直在楼下等你。”
小醉的心里不是没有感觉,却什么也没说。
到了吃饭时间的时候才下去,餐厅里安怡似是早就猜到她会来,她其实只是来提前点菜的,娘娘跟傅总都还没到。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安怡笑着说,声音并不重。
小醉不说话,并不大算留下:“小醉,这一生你都无法原谅我,我薄情寡义,我不配为一个母亲,但是,我们毕竟是亲母女,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辛苦打下来的天下就这么完了?”
小醉滞在那里不动,也没赚头看她。
“如果我真的被逼死了,你难道真的没有半点感觉跟难过?”她知道,这个女儿,终究是善心。
小醉悄悄地哽咽,拳头却忍不住紧紧地攥着:“心痛?有什么要紧?”
转头,看着那个冷漠的女人:“当你把我送给那些刽子手的时候你可有过一丝丝的心痛?当你想要取走我身上一样东西把我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你可有过一丝丝的自责?”
她不想指责这个女人,因为跟这种根本不讲道理只为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她根本什么都不想说,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感情,但是安怡竟然那么问她。
“当你不再对我有一丝丝的感情,你便不必在指望我还会对你有哪怕是一丁点的难过。”她决绝又绝望的声音。
餐厅里已经开始上客人,她仰眸,让自己尽量理智。
李菲来的时候就看到小醉生气隐忍的样子,走上前去,看安怡的眼神里也是鄙视跟不屑,嘲讽:“安总也在这里吃饭吗?我还以为小醉的酒店您不稀罕的来呢?”
小醉不说话,听着李菲说,安怡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李小姐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我女儿的酒店,我怎会不稀罕来呢?”
……女儿?
“呵呵,小醉是您的女儿?我跟小醉这么多年姐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李菲说。
小醉瞅了她一眼:“把御河空出来,我们今晚在那里吃。”
说话间已经往楼上走,李菲跟上,安怡的双手如何不是已经指甲陷进肉里,那恨,却不能明说。
但是她的眼里的恨意却很明显,付婷出来给客人点餐的时候看到她的表情,都忍不住唏嘘,听说这女人是小醉的母亲,可是看这女人的样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付婷给客人点完菜后走到安怡站着的地方:“这位太太,请问您要点餐吗?”
安怡看她一眼,然后拿着包离去。
付婷却被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微微往后仰头。
正好一个帅哥走过,她立即转身:“抱歉!”
那男子淡淡一笑:“没事!”有女孩投怀送抱他可不觉的自己有什么损失。
付婷抱着菜单往厨房走,碰到傅忻寒:“寒寒……”
傅忻寒往楼上走的腿停下,转身,皱着眉看着那正尴尬的女孩:“傅老板!”
他脸上的寒气才稍微收敛:“有事?”
却依然冷冷的,付婷心里想着,看他跟何醉在一起的时候很温柔的,而且她还觉得他小时候挺可爱的。
但是现在……,付婷立即摇了摇头:“没事!”
没事就乱叫?傅总不悦的皱着眉,然后转身上了楼。
付婷嘟着嘴,心里想着,这人一有了钱就不同以往了呢。
跟寒寒的距离哦,越来越远了。
不过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可是很满意。
晚上吃完饭两个人回家,小醉还想着安怡说的那句话,如果安怡真的死了,她这个当女儿的真的不会有一丝丝的难过吗?
当然会难过,血浓于水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自从和好后她再也不用靠着窗边,而是靠在他的肩膀,车子里很温暖,她却忍不住低落的说:“算了吧。”
傅总一愣:“什么算了吧?”
“安怡的事!”她的声音里是无奈跟惆怅。
他低头看她一眼:“她又去找你?”
她点点头,下巴搭在他的手臂看着他:“算了吧,如果她真的被逼死了,我心里也不会好受。”她忍不住苦笑:“大概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车子停在路边:“我说过,不要再乱发善心。”
她看得出他眼底的不悦:“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是她毕竟给了我生命,她死了,给她收尸的还不是我?忻寒,你懂我的是不是?”
他重新发动车子,冷声道:“我宁愿不懂!”
是的,他懂,懂她的每一个决定,但是他宁愿不懂,因为他更生气自己懂她那么多,她总是那么善良,那么掉以轻心。
安怡他是必须要除掉的,至于安怡的命,他从来没想过要。
他绝不会再让小醉躺在手术床上任人宰割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她自己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天真的塌了。
此后余生,他便知道,对别人的不忍心就是对自己的狠绝。
很明显人都是自私的,就像曹操说的,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在后来,无论她怎么哄他都不给她笑一个了,一路上她没敢再惹他,下车后他也自己走不等她。
她一个脚没踩稳:“哎呀!”
倒在地上,柔荑轻轻地抚着脚环,他听着声音转头,看她泪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无奈沉吟,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崴脚了?”
她点点头:“疼!”
傅总瞅了她一眼,无奈叹息,然后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她又笑呵呵的,然后诡计得逞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又一下,讨好的笑着迎上他冰冷的目光。
终究抵不过她这样的讨好认错,抱着她回去。
何阳小盆友看着爸比抱着妈咪回来,跑上去:“我也要爸比抱抱!”好久没被爸比抱了。
“说多少次叫爸爸,听不懂中国话?”傅总不高兴的冷声道。
然后把小醉轻轻地放在沙发里:“小醉脚歪了。”
大家着急的询问她的状况,一屋子人特别热闹,原本就只是有一点点疼而已,现在她更是带了些歉意,其实只是想让他别生气了而已。
“妈咪你受伤了?阳阳给你吹吹!”小家伙真的要去给妈咪吹吹,小醉忍不住了:“阳阳乖,到妈妈怀里来!”抱着儿子坐在那里,抱歉的笑着说:“其实没什么了。”
傅总立即意识到自己被骗,自己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就刚刚一时生气就忘了警惕这女人的小把戏。
“妈咪撒谎了是不是?妈咪不是好孩子哦!”小萌货立即明白过来,他以前也会对小醉用的把戏。
小醉低头与他抵着头:嘘,不要被你爸爸听到!
声音很低,在一屋子人都笑出来的时候,傅总无奈的坐在她身边:“傅太太,你至少不要当着我面前那么大声的说。”
她转头看他,那一声傅太太,她知道他终究最爱她。
安怡跟张恩约在张恩经常去的酒吧,某个包间里张恩进去的时候安怡还是在抽烟,安怡抬眼,凌厉的眸子里看着张恩走进来:“看来安总日子实在不好过啊。”
“若是张总肯搭把手我也不至于这么不好过。”安怡冷淡的一声,把烟掐灭在茶几的烟灰缸里。
“你知道的,公司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而且我爸爸也不愿意得罪傅忻寒。”坐在安怡旁边的大沙发里,端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不过今天发生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那丫头软硬不吃,我正头疼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做?”
“不过说到底你们是亲生母女,我也好奇,难道安总对何总就没有一点感情?”
张恩忍不住好奇的问,眼里却是藐视。
安怡微微皱眉:“感情?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当然不是没有感情,但是我又恨她,为了维持那段婚姻我不得不生下她,那段我根本就讨厌的婚姻,因为她我被摆布那么多年,她十岁我就离开了何明自己奋斗,在后来……我的事情你肯定也都听说了,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啊,唯一爱过那个男人,给他生孩子,不求名分,可是那个男人也是因为我有小醉担心我对他有二心,所以我跟小醉之间,恨胜过爱吧,现在你看看她……感情?感情只是人吃饱喝足茶余饭后的一项娱乐罢了。”
当那个年纪的女人,已经把什么都看淡,只有一样还看的很重,那就是名利,她现在只剩下那个。
她的全身心都在公司,如果公司没了,她才是真的垮了。
张恩心底暗自好笑,如果自己的父母对自己也那么薄情,自己又当如何?
“他们的婚期在即,张小姐怎么准备?”安怡总算移开话题。
张恩笑:“我还不是听您的安排,我要的只是男人,你懂的。”
安怡当然知道这女人是想把所有的坏名声都送到她安怡头上,淡淡的笑着:“要等婚礼开始,还是婚礼前?”
“如果何醉真的死了,安总,你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那可真是天理不容。
“噩梦?”这些年她做的噩梦还少吗?
做小三担心正室把她碎尸万段,做过多少噩梦?
前阵子因为小醉,更是噩梦连连,不然她也不至于晕过去。
如果说是因为工作太累,不如说压力太大,作孽太深。
“噩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活着,却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了。”安怡是在提示她。
张恩微微挑眉:“我要的是傅忻寒,那个男人,唯有我最配他!至于何醉,是死是活……”
“别说你不在意,我相信张小姐跟我一样恨何醉,她抢了你喜欢的男人,还害的我儿子再也不能养育,我们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你若是在跟我藏着掖着,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安怡提醒。
张恩敷衍她的话,她一句都不愿意听,她早就习惯了掌握方向盘。
而张恩更是吃惊的看着她,尽管还是装着很单纯的样子,但是最后还是一笑置之:“说的也是,只要那女人在一天,我又怎么能有好日子过?”
而小醉同学真的很无辜,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老公背对着她睡觉,她只能贴着他的后背:“忻寒,别这么冷落我好不好?好冷!”
那样温柔的声音,她是真的很冷,他没睡,听着后面那娇滴滴的声音,微微蹙着眉转过身:“告诉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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