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干什么啊,还不把枪统统都给我收起来!”
就在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紧张之际,从酒店里急匆匆的行出一人,边三两步冲下走廊的几级台阶,边板着张黑脸大喊了一声。
陈扬抬眼一,是个身材瘦高的中年警官,肩hua,比兰局级别更高,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应该是省厅的官员了。
果然,这人刚一出现,一直严阵以待的李志贤也不由得微微变了下脸色,凑近陈扬身旁,低声说了句:,“书记,他就是省公安厅的吉副厅长,不太好说话的。”
陈扬此刻忧心仙儿的安危,管你来的是副厅长还是正厅长,即便是省委何书记在这里,他也是要闯一闯了。更别说他此刻手里捏着大量吴振邦的犯罪证据,算是师出有名,回头不管出了什么篓子,都站得住脚。而且,吴振邦干的很多事儿不查不代表没有,真要是政府认真起来,可以说是一查一个准,而世界上最怕的偏偏就是认真二字。
“你就是西州的陈扬?”
吉强走到陈扬跟前,上下打量一眼后,淡淡的问了一句。算起来,他的级别比陈扬低半级,但他是省里要害部门的主要领导,加上他又是何书记上台后提拔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干部之一,却不一定就比陈扬矮半截。
陈扬忍住内心的焦急,不得不耐着性子跟吉强又重复了一遍刚刚才跟那兰局长讲过的话:“吉副厅长,我们西州辜方hua了大量精力才破了这个大案子,刚才也跟你们联系过了具体情况相信你也了解了一些,现在还请你能配合我们地方的工作。”,面就在这时候,一个脑门微秃的肥胖警官急急忙忙的小跑到吉强身边,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吉强闻言脸色骤然就是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向陈扬,脱口问道:“陈书记,你们刚刚在大开发的仓库里搜出了三百公斤的海洛因?”,确实,这对他而言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大量的毒品交易,那吴振邦哪里还是什么正经房地严商人,还不等同于一个大毒枭吗?
“嗯,这样,具体情况我让人再跟你沟通吧现在,请你也能配合我们的工作。”,陈扬有些不耐烦的点点头道。
话音一落,他就等不及的扯起那警戒绳,要闯进去。
“陈书记,抱歉你不能进去!”吉强虽然被惊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想起了何书记的交代,不仅马上伸手拦住了作势要往里闯的陈扬,并且马上正色交涉道:“陈书记,案情重大现在我代表省公安厅正式接手此案。”边说边扫了一眼一旁的李志贤李志贤经常到省里开会,他是认识的,便用命令式的口吻开口道:“李局长,这么重大的案情你怎么事先不向省厅做汇报?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好了你的问题我这里先不说这么多,现在我要求你立刻派人跟省厅方面沟通一下马上把这个案子移交到省厅,听到了没有?”
李志贤被喝得一愣,可奈何这吉强虽然管不了他,但也是他不折不扣的顶头上司,只能生受了这口气。
而陈扬听了心里登时就是一火,他很清楚,若是吴振邦落到了省公安厅手里,这起本来明明白白的贩毒案就可能会被越扯越不清楚,相信以吴振邦的背景和活动能量,哪怕今晚查出来的这些货都证实是大开发公司的,他也能够找出一百只替罪羊来顶缸,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因此,这时候吉强或许是公事公办,但他却深知,这背后肯定有人打过招呼了,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内,省厅方面不可能派出这么多人来横加干涉的,再一想到传闻中省委何书记跟燕京李家的关系,他的心倏地便是一沉,今晚若是被拦在此处,等明儿天一亮,恐怕黄hua菜都凉了。
“吉副厅长,这件案子不能交给你们。”陈扬冷冷的拒绝道。
“是么?”吉强脸上表情十分严肃,但眼神里的不屑却清楚明白的表露了出来,显然,在他来,自己现在手里握着何书记交给他的尚方宝剑,哪怕陈扬是个地级市的一把手,在省委里都排的上号的人物,但在他的地头上,也还远远轮不到陈扬说话。
紧接着,他脸色倏地一板,冷哼道:“对不起,陈书记,不管你们西州方面有什么样的理由都好,这件案子都必须由我们省厅方面处理,这是何书记亲自交代的事情。”
提到何书记这三个字时,他特地加重了语气。
陈扬斜睨了他一眼,心知今晚跟这些省厅的蠢货讲道理怕是行不通了,不动点真格的怕是寸步难行。
心念一动,他便懒得再跟吉强在案情上纠结,冷声道:“吉副厅长,如果我现在非要进去亲手抓人不可呢?”,“那对不起,我只能得罪陈书记你了。”,吉强不带一丝感**彩的说道,而他这话一出口,旁边刚把配枪收起的干警立刻又纷纷面容紧张起来,一副只要陈扬再敢前进半步,立刻就要先下手为强的架势。
“你们想干什么!”,李志贤等人见状,也立刻紧张起来,纷纷围到了陈扬身旁。他是陈扬的心腹,这时候正是表忠心的时刻,哪里管你是不是省厅的人,先护住自家老板再说。
“呵呵!”,陈扬冷笑一声,心里恼火异常,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被拦在这近十多分钟了,不过眼下他拿这些省厅的警察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对方也是执行命令,而且还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自己更加不可能带着李志贤等人强闯了,真要是起了冲突,往小了说是内部矛盾往大了说就是件刑事案件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了心里随时能喷出来的火气,只能摆手示意自己的手下退下,然后向吉强问道:“吉副厅长,既然你刚刚才见过吴振邦,那么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被吴振邦绑走的那个女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方才见此人是从酒店里走出来的,显然是去见过吴振邦了,却不知道他到被吴振邦绑架的仙儿没有?这时他需要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这样才方便也考虑下一步怎么开展行动。
吉强被问得一愣,跟着脸上就有些发烧,他刚才原本的确是打算上楼去跟吴振邦沟通一下的,可那吴振邦虽然被困在此处”但架子却不是一般的大,他压根连人家房间都没能进得去,在外面说明来意后,吴振邦就扔给他一句什么事情等明早上律师来了再说之后就没了声音,更别说到什么被绑走的女人了。
要说”他是被派来保护吴振邦的,却连人都见不了一面,确实是够窝囊的。
陈扬见他脸色有异,也猜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只是没有得到仙儿的消息,他心里更加着急了,抬眼了这幢只有八层楼高的小酒店”明明知道仙儿就在里面却不得其门而入”被一帮子蠢货给堵在了外头,还强闯不了,这让他既恼火又心焦。
他没有继续浪费口舌去跟吉强沟通,而是领着人走到了一旁”然后掏出手机,飞快的打了个电话出去。
警戒线里”一直密切注意他动向的吉强等省厅干警见他退开了,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不过吉强到他拿出电话后,却又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起来,不过想想自己是得到了何书记的亲口指示的,万事都有何书记在,倒也不必太过多虑。只是一想到莫名其妙的就跟一个前途无量的市委书记结下了粱子,他心里多少还有感觉到有些憋闷的。但这时候也只能咬牙硬顶住了。
酒店顶层的一个包间里,吴振邦一直在窗口边上盯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动静,在到陈扬领着人被拦住后,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一摸额头,不知不觉中,竟然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这时,卧室里传出几声低沉的呜鸣声,他闻声扭头朝卧室方向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友,脸上的肌肉突然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然后走到沙发里拿起自己的手包,摸出了一支乌黑发亮的手枪来。
是的,这是他最后的一个保命手段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上这个手段的。
然后就只见他狞笑一声,熟练的拨开枪身上的保险,大步推门走了进去。
楼底下,酒店外院里,陈扬很明显是给今晚支援他行动的那位省军分区警备营的高营长去的电话,高营长之前领着人在附近搜索,现在既然找到人了,自然用不着再浪费人力了,而且,这时候对付省厅这些软硬不吃的家伙,用高营长他们这些部队的人硬闯倒是个好办法。
高营长的一个连的人本来就距此处不远,过不多时,几辆载满了士兵的卡车就在陈扬的焦急等待下,踏着滚滚烟尘一路袭来。
紧接着,卡车刚一停好,战士们就纷纷跳下了车,并且迅速在门。集合完毕。
到这一幕,吉强额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可是万万没想到,陈扬还有这么今后手,待会儿这些丘八要是硬闯进来,他还真是没办法拦住,没错,他手里头是有好几十号人,但人家人也不少,乍一,最起码不下一百号人,而且一个个的手里都端着一把冲锋枪,瞧来甚是吓人得紧。
“高营长,辛苦你了,现在还得麻烦你跟我进去走一趟”,陈扬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去,可话刚说到一半,他就察觉到了几分不太对劲,他说话时高营长一直面无表情的着他,跟前面在出城口见面时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他心里一奇,便收住了话头。
果然,接下来高营长脸上现出几分苦色,略显尴尬的说道:“对不起,陈书记,我刚刚接到司令部的紧急命令,要我们到这里保护一个重要人物,嗯…………”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接着往下把话说全了,“是这样的,我接到的命令是”所有闲杂人等都得马上离开这里,所以,很抱歉,陈书记……”,他终于还是没能把话说完,但陈扬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陈扬猜的没错的话,高营长带着手下一个连的战士赶来这里的半途中,他应该是接到了司令部的急电,这才会改弦易帜,调转枪口了,而有这个能量的,只可能是在燕京遥控着的李家了。
紧接着,没等陈扬开口说话,或许是也不太好意思面对陈扬,高营长把头一转,大手一挥”很快,这一百多个荷枪实弹的战士立刻就如同早训练过无数次一样,三两下就突破了警方设置的警戒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立刻就控制住了现场。
而一旁的吉强甚至连叫停的时间都没争取到”不过等他明白过来这波大头兵是来帮他警戒的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心中一凛,想到方才在楼上受到的冷遇,顿时有几分明白了,早就听说过这吴振邦不简单”来传言非虚啊。
跟着主动走过去想跟带兵的高营长寒暄一下,不料高营长却是板着张臭脸,也没接他递过来的烟,他在肚子里暗骂一声,你丫的牛逼个**,你他娘转业了连根毛都不是,想进公安系统还进不来呢!
骂归骂,脸上表情却是不变,然后下意识的斜睨了一眼已经被几名持枪士兵灰头土脸给赶回了车上的陈扬,他心里的那丁点不爽又稍微平衡了点。
陈扬确实是不情不愿的被这帮自己请来的帮手给撵回了越野车里,他倒是能理解得了,可他手底下的一些干警却毛了,骂骂咧咧着不肯上车。
“志贤,把大家都叫上车,别惹事!”,陈扬听得一阵心烦,冷哼一声道。“书记,咱们就这么走了吗?”,李志贤一急,忙询问道,他是知道陈扬来此的目的其实主要是救那个纪小姐的,这会儿无功而返,等天一亮,到时候以吴振邦的能量,黑的都能给他描白了,一切就变得复杂得多了。
“走?没这么容易!”,陈扬冷声说道,同时,向酒店门口那些个晃动的人影,眼神渐渐的阴冷了下来。……
陈扬并没有猜错,此时此刻,燕京一幢古色古香的别院里头,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披着件有些年头了的羊毛大衣,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轻轻咳嗽着。
这时,卧室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淡雅棉布睡裙,样子也就四十出头的中年少妇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把手里捧着的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递到了老人手中,很温柔的劝道:“首长,这天儿晚上露气太重,喝了这参茶暖暖身子,您还是早点上床歇着吧,我刚跟岭西军分区的谭司令联系过了,一会儿等那边有了消息,我再叫醒您。”
老人接过了参茶,然后却摆了摆手,显然不想上床休息,浅泯了一口参茶后,他才把一直微垂着的头抬起来了些,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檀木书桌上的那扇油漆斑驳的老窗。
说来也怪,虽然老人头发已经hua白,但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哼,这个不肖子,我草命了一辈子,这一世英名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败家子给败光掉……咳咳六说着说着,他脸上漾起一副恕容,还连连大声咳嗽起来。
一旁的那位中年少妇见状,忙不迭矮身蹲下,伸手轻抚着老人弯曲的背部,声音轻柔的劝道:“首长,您别气急了,张医生交代过,您可不能多动气的,再说了,那振邦再怎么样,也还是您的儿子,这次也算是给他长个教训,吃一堑长一智,我相信他以后会改过了的。”
“哼!还有以后吗?等这事了结,他要是再不老实,我就亲自毙了他!”
老人冷哼一声,跟着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现出几分嗟然之色,长叹一声道,“我啊,这辈子就是欠了他们娘俩了——”
中年少妇闻言神色也是一黯却不知是替谁黯然神伤。过不多时,少妇到老人脸上似乎有些疲惫,便又劝道:“并长,您还是先歇下吧。”
老人喝了点参茶后似乎也重新有了些倦意就摆摆手,轻嗯了一声,然后顺手把茶杯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便在少妇的搀扶下,缓缓从沙发上起了身。
可他刚走出一步,耳边突然传来咣啷一声脆响,原来,他起身时披在身上的大衣不小心带倒了那小半杯热参茶,结果,那瓷杯摔落到了地上最后,化身为碎片四射开来,温热的茶水溅得一地都是。
少妇吓了一跳,忙不迭松开老人,“首长我去拿扫帚来清理一下。”说罢,转身就要走出去拿东西。
老人却似乎从这个小小的意外中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妥,忙叫住那少妇:“紫怡,先别急着清理了,你赶紧给我接五十一军专线,我要跟李国明通话。”
“哦好的。”
少妇不敢违抗忙点头应了急匆匆的跑出了卧室。岭西,省城,依然是西郊的科技园酒店,这附近是刚开发的工业园虽然比往昔热闹不少,但总的来讲还是要比市中心一带荒凉不少,尤其走到了晚上,更是如此。周围的大山里时不时的发出些低沉的山风声音,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阴气。
此刻,在科技园旁边几公里外的一座盘山公路上却是一派热闹景象,只见一辆辆绿色军车浩浩荡荡的沿着盘山公路朝山下驶来,一眼去,这车队貌似源源不绝的下山,等了半天,竟然还是不到车队的尾巴在哪里,瞧这个规模,怕是有足足一整个师的人。
这么大规模的部队调动,显然是有目的的,只是,不知道这支部队的目的何在。样子像是来搞野外拉练的,毕竟这大半夜的,这么多人和车大规模出动,也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了。
终于,在近百辆运兵车浩浩荡荡的驶下山头后,一辆不甚起眼的绿色吉普车才懒洋洋的出现在了车队的最末端。
车里坐着一名瘦削脸型的军官,肩膀上扛着两杠四星,是个如假包换的陆军大校,不过却不知道他是哪支部队的,但样子,八成是这支刚下山的部队的长官。
这位大校军官在吉普车里抽着烟,手里还拿着台手机在讲电话。
“陈扬吗?你那儿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哦,叫科技大酒店?嗯,这附近有这家酒店吗?这倒奇怪了,我一天到晚带队在这附近搞西练,怎么不知道这鬼地方,对了,这酒店是新开张的吗?好好,我不废话了,五分钟后就到。”
说罢,他赶紧挂了电话,然后没好气的冲前面负责开车的一个小战士吆喝了一声:“小王,你他娘搞什么名堂,开个车跟蜗牛一样,给我整快点,听到没!”
“师长,这山路不太好走,这又是在大半夜的,我这也是考虑到您的安全啊!”
开车的小战士一脸委屈的嘀咕一声道。
“行了,他娘的尽知道废话,这山路还不好走啊,想当年我跟着我们那老团长去修理越南猴子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开得跟风似的,相比起来,现在跑的这种公路都可以算是飞机跑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