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陆彰身旁的,在主位的是一个身着戎装,但是多少还有些书卷气息,样貌英挺的中年男子,他正是洪山郡私兵大都统陆文远。他脸上挂着沉稳的笑:“死在二少爷剑下的就不下两百人,阳泽郡的私兵实力太弱,阴谋又未能得逞,如何能取我关卡?”
而在陆彰对面,是跟陆不弃关系密切的陆绍辉,他一脸轻松地说道:“这也好在大少爷的情报网能及时通报消息,不然我和二少爷过来,这锷口关恐怕真的有失。”
陆彰连连点头,在他的言行举止中已经完全看不到跟陆风针尖麦芒的表现了:“以前觉得陆风养那些人没什么用,现在看来,我还真错了。”
“当日我收到这个消息时,我都出了一身冷汗!”陆文远轻轻一笑:“如果不是提前得到消息,我马上来他个瓮中捉鳖,三百骨鸣五重以上的窃关死士又能如何?在我三千将士的剿杀下,一个都跑不了。”
“以锷口关之地势,只要有三千人,就足以抵挡他两万大军。”陆彰豪气干云:“何况如今我锷口关更有精兵六千,粮草丰足。如果不是大伯的命令是死守,我真想带人冲过去,把他硖尾关都叩开,然后挥军直入,打到阳泽郡城去,他那破城,到现在恐怕连城墙也还没筑起吧?”
“内城是筑起来了,外城恐怕还很简陋!”陆文远微微一笑:“二少爷无须急促,更不可冲动,待到家主回归后,这仗打法就肯定不一样了。”
陆绍辉点头道:“就是,大爷他一心求稳,自然不容有失。”
“我陆彰已经不是以前的陆彰了,冲动是有,但懂得控制!”陆彰咧嘴间眼睛看向南边:“也不知道陆云他们那边怎么样了,那古陵郡的私兵水平还是不差的,恐怕压力比我们这边要大。”
如果循着陆彰的目光,穿透一切前行数百里,就能看到,在血阳照射下,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正在上演。
这是位于洪山郡西南方位,与古陵郡相通的唯一通道箭竹峡,在箭竹峡的东北侧,是属于洪山郡管辖的东止关,而在西南侧是属于古陵郡掌控的西扶关。
两关相邀三箭之地,在这三箭之地,靠近东止关的那一箭之地,尸横遍野,杀伐冲天,而越靠近东止关关卡城墙,杀伐声越盛,每一刻,都有大好头颅抛飞,血光冲天,令天地隐约为之色变。
纪家不愧为擅长制作机关的家族,古陵郡的兵士在方便轻快巨盾车的掩护下,依靠精铁包裹的云梯,手持手弩跟城墙上的洪山私兵对射的同时,还能迅速攀爬,悍不畏死地冲击着关卡。
一旦冲上城垛,就抽搐腰背后的钩刀,跟洪山私兵死战在一起,抢夺立足之地。不时有洪山私兵被弩矢射中,或者被古陵私兵缠斗而一起摔落城墙之下。战况之惨烈,触目惊心。
在东止关的主箭楼上,陆风居高临下,雪衣不染微尘,手中玉腰弓连连开攻,每一箭都能准确的命中古陵私兵身着的银色锁甲的缝隙,或者是铁甲头盔下刚刚扬起的脸门,收割着古陵郡私兵的性命。而在放下玉腰弓之时,手中三色令旗时常扬起,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东止关上千名兵士的协同防御。
在陆风身旁,还有左右两张弓,两张年轻的脸,却是陆少秋和云残月。两人的箭术俨然也不错,箭无虚发,哪个地方有敌兵攀上城垛,必然有一支箭呼啸而至。而且每次射伤或射杀一个私兵,云残月就会邀功般地朝陆少秋看了一眼,陆少秋也会及时地给她一记鼓励的目光,妾意郎情在这种战场中都体现得凌厉尽致。
而在主箭楼右侧,手持方天画戟的陆埔心一人负责十人的防守份额,他管顾之地,一旦有人冒头,绝对无法在城垛上多呆一秒,就会被那带着月牙的巨大戟头给拍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