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还是摇摇头,说道:“正在查。”
谭冰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盯着李新年问道:“你确定那些人是来杀那个姓赵的?”
李新年一愣,随即说道:“那还用说?”顿了一下,又惊讶道:“怎么?难道你怀疑这些人是冲着爸来的?”
谭冰摆摆手,说道:“先不管这些了,警方允许我们举办葬礼吗?”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爸的遗体在医院呢,我们随时可以举办葬礼。”
谭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就开始着手给他办后事吧,灵棚就撘在院子里,该通知什么人你自己看着办吧,既然不是寿终正寝,丧事越简单越好。”
李新年见丈母娘脸色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显然对顾百里的死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一时心里有点难受,走过去伸手把丈母娘抱了一会儿。
而谭冰也默默在女婿怀里趴了一会儿,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爸没儿子,你就给他当一回孝子吧。”
李新年刚走到门口,谭冰又吩咐道:“对了,不管是什么人前来吊唁,一律不许收礼金,一分钱都不能收。”
李新年不太明白丈母娘这道“旨意”有什么意图,不过,他也没问,既然是丈母娘的旨意,照办就是了,反正眼下这个“钱”字最好别跟老丈人扯在一起。
既然李新年开始操办顾百里的葬礼,一些亲朋故旧还是要通知的,所以消息就传了出去,到当天傍晚的时候,顾百里去世的消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在李新年想来,老丈人一辈子独来独往,几乎没有几个朋友。
所以,前来参加葬礼的多半是丈母娘的一些故旧,或者是自己和顾红、顾雪的一些亲朋好友,老丈人的朋友恐怕没几个人,实际上他也想不起给老丈人的什么朋友报丧。
然而,李新年感到意外的是,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原本简办的葬礼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前来参加葬礼的车辆从四合院一直排到了主干道上,连交警都出面维持秩序了。
当然,这些人并不是家里的亲朋好友,实际上李新年几乎都不认识。
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顾百里这些年在公园练太极拳的“拳友”,还有他曾经教过的学生徒弟,男女老少络绎不绝。
这些人跟李新年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节哀顺变,你岳父是个好人。”
李新年每当听到有人跟他说顾百里是个“好人”的时候,心里总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想想顾百里临终的几句遗言,不知道老丈人究竟能不能算好人,也不清楚这些人心中的“好人”究竟是什么标准。
祭奠仪式接连举办了三天,直到最后一天四合院才稍稍清静了一点,李新年觉得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
晚上,打发走了最后几个祭奠者之后,李新年刚刚跟秦川以及家里的几个亲属商量晚第二天追悼会的细节,没想到院子里又来了两辆车。
李新年走到窗口看了一下,只见几个人从车里面钻了出来,借着院子里的灯光仔细一看,转过身来盯着顾红问道:“你们谁请过赵源了吗?”
顾红疑惑道:“没人请过他。”
妙兰说道:“我昨天给大姨妈打过电话。”
谭冰站起身来说道:“不管请过没请过,既然人家主动来了,我们也要以礼相待。”说完,转身往外走,李新年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