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张孟氏那几个在前,如今再看到孙大娘的变脸速度,姜知渺倒是没什么惊讶了。
吴长生嘴上不说,但对他们赶着饭点来的行为还是心生不满,眼下家家户户的粮食自家人都要紧着吃,更别说给外人吃了。
有正事谈,吴家大儿媳见公婆脸色不好,趁着来人的空档,赶紧的将桌上的吃食全都藏到了橱柜里,生怕外人占了便宜去。
这边温父被孙大娘笑吟吟地领着进了堂屋,一进屋,她一双眼直溜溜地往桌上看,见空无一物,脸上的笑也真切了几分。
昨儿下午自家婆娘说的那话,吴长生听进去了,好歹自个儿也是个一村之长,虽说不是个多大的官,但村里的事,还不是一句话的?
这群流犯如今在甜水村扎了根了,甭管从前官做多大,往后,那可都要受他管制了。
只要受他管制,那就要守这甜水村的规矩,人情往来都做不到位,那这事,他可就要掂量掂量该怎么办了。
要是聪明的会来事儿的,自然知道自个儿该做什么?怎么做。
吴长生飘了,都快飘到天边去了,村里致富带不成,但一想到曾经那些当官的都求到他门下去了,心中那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是以,当温父几人迈进门时,他端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只斜斜地看了他们一眼,闷头不作声。
温父哪看不出他这是故意摆架子给他们看,但有求于人,只能低着姿态,他不会来事,但该怎么做,心里还是有成算的。
“村长,这是我们带过来的一点薄礼,还请村长不要见外,都收下才是。”温父笑着从姜知渺二人的手上接来东西,递了过去。
吴长生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他虚虚地点了点头,瞅了瞅桌上的礼,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烟杆,闷闷道:“有心了,都到了咱甜水村了,往后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就是办点事吗?带这些礼,让你们破费了。”
这话说的姜知渺都好笑了,这要是心里真这样想,就不会进门不说话,只管闷头抽旱烟了,要不是有心思,能做出这事?
不过今个儿毕竟不是她的专场,大事,还是得当家人出头才是,想了想,最终选择观望。
“哎呀,哎呀,就是说啊,往后这都是一个村的人了,你们这,这也太客气了吧。”孙大娘嘴上说着不要的话,一张脸都快笑出花来了,说着话,手还忙不迭地收着礼,那动作,可一点没透露出她不想要。
看着桌上实实在在的肉,她眼疾手快地将肉收到壁橱中,笑开了眼说:“昨个儿我还跟当家的说呢,这批人里,就属你家孩子最有心了,想的也周到,如今村里的荒田也是僧多粥少,早定下,往后也能安心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