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管,自己的亲儿子和亲孙子已经潦倒至此了,她还能在征远侯府内高枕软卧,那这个生母要来何用?”钱老夫人身子往后一靠,“听不听在你,没事你不必来,齐地之事找到自会对你说。”
这事就算是失败了,也得先吊着宁氏,免得宁氏鱼死网破,现在她也算是给了宁氏一条生路。
就看虞太夫人如何做了。
也免得宁氏一天到晚的盯着自己,说不得连自己也会跟着败落。
“如果虞太夫人真的会舍出自身,大闹一场,我们府上也是可以支持一二的。”钱老夫人继续提点道。
宁氏若是能翻身,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说不定还能消除齐地带来的后果。
“多谢姨母,我明白了。”宁氏抹了抹汗,顾不得腿还伤着,站起身向钱老夫人行礼。
“小心宣平侯府又插手。”钱老夫人冷冷的提醒道。
宁氏一愣,但随既脸上露出一丝阴沉沉的笑意:“不会,宣平侯府现在自顾也不瑕。”
她这几日也不是一直等在钱府的,自打能出来之后,宁氏就暗中联系了靖远将军府上,宣平侯府没让自己得了好,她也不会放过宣平侯府的……
宁氏随着婆子退下。
客厅内安静了下来,钱老夫人目光冷冷的看着宁氏的背影,眼中隐含戾气,如果宁氏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是不忌讳把宁氏一家上下全杀了的。
但现在,说不得还有用,至少还有用……
外孙女处她也得安排好,外孙女要嫁端王是她早早就算计好的,都是安和这个没用的,害得外孙女只能当侧妃,眼下要怎么做才能帮端王往上再走一走,南唐虽好,但若是亲外孙女成了大晋皇后,她其实也是可以不回南唐的……
依旧是那一处茶楼,甚至连包间也还是同一间,包间下是繁华的街道。
张宛音今天没有逛,早早的就等在那里,药已经选好,虞兮娇一进来,张宛音便迎着站了起来。
比之上一次见到,张宛音看着瘦了许多,眼角甚至隐现红色,似乎才哭过似的。
双方见过礼,伙计重新送了茶水糕点进来。
等伙计退下,张宛音看向虞兮娇,声音颤抖急切:“虞三姑娘,我能不能问问……你……是不是知道我父亲的事情……”
虞兮娇静默了一下,而后在张宛音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张宛音眼中的光泽缓缓退去,身子无力的摇了摇,丫环忙伸手要扶她,被她摇摇手制止。
“虞三姑娘,你知道的,我虽然担着郡主的名头,但其实什么也没有?别人只觉得我夺了令姐的正妃之位,却没想过以我的能力,又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夺这正妃之位?”张宛音苦笑道,目光看向窗外。
“我生下来父亲尚在,我还是镇南侯府最尊贵的嫡女,可这一次回去,我差点就被嫁给一无是处的浪荡子,而且还是一个庶子,可叹我这曾经最尊贵的嫡女,早就什么都不是了。”张宛音无力的道,眼角渐渐的溢出了眼痕。
偏过头用帕子抹了一下,再回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一次进京,给了我机会,也让我获得了新的目标,我现在只希望太后娘娘万寿安康。”
这话在一定程度上和封煜的要求相仿。
封煜能在京城这么无法无天,所有人都知道一大部分就是因为太后娘娘的宠爱。
“为了太后娘娘的安康,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张宛音再次重申,而后声音又低缓了几声,“只是……我不信父亲就真的这么死了,听说……听说父亲可能还活着。”
镇南侯可能还活着?虞兮娇一愣之后,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几分。
张宛音在查这一段过往,她也要查这段……
“你父亲……他真的活着?”虞兮娇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我觉得可能……还活着,父亲不在了,二叔成了镇面侯,母亲……等不及过世,我成了孤女,哪怕有着郡主的身份,却依然只是一个孤女。”张宛音沉痛的道,帕子再次抹了抹眼角。
“虞三姑娘,我那日看到你对我的玉佩很感兴趣,那日我也说了,玉佩是祖上留下的,一共是一对,一块是母亲的,后来就留给了我,还有一块在父亲手上,当年父亲离开……去往南唐的时候,带着的,虞三姑娘既然一再问起,莫不是真的见过?”
从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肯定,张宛音一点点的确认,虞兮娇跟玉佩有关系,而且还不只是一点点的关系。
玉佩之事,还是母亲对她说的,她一直深藏心里,以为……此生不可能再有见到的机会,虞兮娇之前的几次试探她起初都没放在心上,只在后来联系起来才发现,玉佩可能真的有消息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真的有消息,她如何不惊喜、激动,有了这对玉佩,她甚至可以更好的走上那个至高的位置,都说她没有依仗,这就是她的底气,她的依仗,除了她,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见虞兮娇沉默不语,张宛音蓦的站了起来,忽然向虞兮娇跪了下来:“求虞三姑娘告之我父亲的真实下落,问问他……他这么多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