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喜惊恐的剧烈挣扎,后脑勺上重重一击,而后直挺挺的晕了过去……再醒来,红喜先是茫然,而后蓦地醒过来,手脚依旧被绑着,头上套着什么东西,黑色的一片,挣扎不开。
红喜惊得呜咽哭了起来,眼泪一串串地往下落,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带走了她,惊惧万分。
「红喜……」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头上套着东西的原因,听着忽远忽近的,竟莫名的有些熟悉。
有人过来的脚步声,红喜紧紧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是呜咽着落眼泪。
有人按住红喜的肩,红喜拼命挣扎。
那人伸手过来,把她嘴里堵着的布条扯了下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红喜哭着甩头,呼吸一下子顺畅了许多,惊惧却半点没少。
「红喜,说说我……中毒的事情吧!」耳边的声音似乎又近了一些,但细听之下,还是远了。
「中毒?」「我中毒」?
原本混浊的脑海忽然怔住了,红喜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这声音……这声音是县君的声音?
怎么会?怎么会有县君的声音?她……她死了吗?
「红喜,当日是你放的毒吧!」淡淡的声音依旧在耳边,说不出的熟悉,在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几乎生生的钻进红喜的耳朵里。
这……不可能,县君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县……县君?」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是不由自主地开口。
这分明就是县君的声音,和别人比起来,县君说话的时候,不疾不快。
「不是我……我已经死了。」轻轻的叹息声就在耳边,「只是当初的一段公案还未了,就重新爬起来再问问你。」
爬起来?
从哪里爬起来?坟墓里吗?
红喜吓得涕泪纵横,她以前在征远侯府被吓过,现如今……为什么又是?明明……明明当初不是这个样子的。
「红喜,是你下的毒吗?」声音又传了过来。
「县君,奴婢也没办法,是三姑娘的意思,是三姑娘说的。」红喜慌不迭的道。
「要见见虞兰燕吗?」声音不急不缓的道,一如记忆中的兰萱县君,红喜哭的不能自拟,她不要见,她不想见,听说三姑娘也死了。
都死了,就不要来找她,她还想好好的活着。
「虞兰燕说她把东西给了你,是你
去放的,对吗?」清清淡淡的声音,就在耳边,这种时候尤为清晰,清晰得让红喜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红喜听到的唯有自己的呼吸,清楚明白、急促而慌乱,仿佛下一口就喘不过气来。
「县君……」
「毒还有吗?你的性子向来会给自己留一些余地,以往和玉香两个做事,你总是比玉香想得多。说吧……是宁氏还是虞兰燕,不管是谁,都可以拉过来对质。」声音伴着轻轻的笑意,听着似乎并不凶狠。
红喜把头缩在膝盖间,恐惧让她抖成一团,她不要见她们的任何一个人。
这几日,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的时候,特别入晚了,红喜总觉得黑暗之中会有什么,甚至还在床前摆了一个小佛像,空下来就在拜佛像,就连她吃的大饼,也会供在佛像前,现在听到一起陈年往事,牙齿咯咯的打架。
这种事情,知道的也就少数的几个,可这几个都已经死了,之前还隐隐的觉得不合理,这会被这所有的「合理」解释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因为恐惧全身战栗:「县……县君,有……有一些,就……就埋在……那院子进门后的大树下……奴……奴婢留了一点,奴婢怕……三姑娘翻脸不认人。」
红喜做了那样的事情,暗中谋算自己的主子,又岂会一点防备都没有,三姑娘给她的许诺还没有达成,红喜总是会防一手的,她只是一个丫环,三姑娘可是主子,更何况还有二夫人在……
她特意留了一个心眼的,她怎么会不留个心眼,谋害主子那么大的事情,她就算已经完全投诚,也得留下一些痕迹。
厢房的灯点的昏黄,这是一间普通的杂物间,没什么家什,当中的椅子上,坐着满目冰冷的虞兮娇,听到红喜的回答,长睫下一双眼眸越发的幽深、冰寒,如果不是一直盯着端王府,还真的找不到红喜这个丫环的痕迹,藏得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