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是一阵沉默。
宁妃微微颤抖,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皇上……是不是……是不是有人要用征远侯府的事情陷害臣妾?臣妾只是一个后妃,平时最多也只是赏赐一下他人,和宫外并没有联系,母家又是败落的,父母兄弟无一特别出息……”
这话自艾自怨的很,最后眼泪一串串地落下,哀声不已:“皇上,臣妾只是一个弱女子,幸得遇皇上……否则……否则臣妾恐怕都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臣妾没有子嗣,也没有为皇下生下一儿半女,臣妾之错。”
最后一句话说完,已经是哀声的哭了,没生下子嗣,是宁妃真正的痛。
所谓的贵不可言,如果对应着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宁妃还真的没有半点优势。
贵不可言就只是一个后妃?
刑部尚书品了品之后,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这事没有想象中的好办,说宁妃贵不可言似乎有些不对。
后宫谁贵不可言,皇后还是太后?或者说生下子嗣的几位后妃,毕竟她们的身份,以后可能为太后!
这么一想,宁妃的可能性又少了许多,一个没生下子嗣的宠妃,也只是一个宠妃而已,是没有以后的。
进宫之前觉得必是宁妃,此时连刑部尚书都觉得这个“贵不可言”未必就是宁妃了。
刑部尚书是这么想的,皇上也是这么想的。
“既此事与你无关,就先回去吧。”皇上开了口,声音带着些抚慰,不再是方才面沉似水的样子,显然是相信了宁妃所说。
“臣妾告退。”宁妃见好就收,抹了抹眼泪,又向皇上行了一礼,这才扶着宫女起身,委委屈屈的离开御书房。
等宁妃退下,皇上抬眼看向刑部尚收:“爱卿觉得如何?”
“可能……是和宁妃娘娘没关系。”刑部尚书苦笑,现在就只是似是而非的话,他根本不能肯定。
若真论起来后宫的几个后妃,或者都有可能。
“宁妃和宁氏虽是同宗姐妹,但之前并无来往,的确是在宁妃生母重病的时候才来往的,爱卿此事再去查来,总得查问个清楚,看看宁氏身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敢自称贵不可言。”
皇上冷哼一声。
一句话,把“贵不可言”又降了一级,只是一个“自称”。
“自称”是自以为是,并不是真正的“贵不可言”。
这就从根上把范围再一次放大,一些有野心的女子,也是可以自称贵不可言的……
或者她们将来也有机会可以登高!
刑部尚书一愣之后,忽然反应过来:“皇上,微臣可以查端王、勇王府吗?”
如果放大范围,不只是盯着后宫,那就是几位皇子的后院也极有可能。
储位未立,皇子的后院,是不是也有野心勃勃的女子,在里面搅风搅浪?这么一想端王府就最可疑了。
勇王府现在只进了一个庶妃,还是一个没有根底的,从小地方来的,当初为了救生父闹出许多事情,可见是真的没什么实力,否则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现在隐隐有许多人怀疑这女子别有用心。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女子不可能是宁氏背后之人。
而端王的几位,特别是端王正妃,若论起来,其实也可能自称“贵不可言”,想到这里,刑部尚书脸色大变,但他职责所在,又不得不问。
“去查吧,此事不管是哪家府上的,都可以查问清楚,一个宁氏,一个宁氏背后之人,居然牵扯到安国公府的事情。”皇上伸手按揉了一下眉心,目光可见的整个人没了精神,若不是刑部尚书一直在,差点就觉得整个人换了似的。
精神气完全不在,哪怕是坐着,看着也有些歪。
知道皇上已经没什么精神,刑部尚书不敢再留,恭敬的行过礼之后退下。
在门口遇到一个女子过来,容色出彩,端庄中透着妍丽,身后跟着内侍,内侍手上捧着一个红绸盖着的盖碗,却不是以往的宁妃。
刑部尚书退在一边,看到内侍引着此女进去,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后大步往外走,这事看着并不好办,特别是牵扯的还比较大……
“贵不可言?”虞玉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地看着端王府派来的人。
端王府派来的是一个婆子,张宛音派来的。
见虞玉熙重复问起,道:“侧妃娘娘说得极是,王爷和王妃都听说了贵不可言的说法,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称之为贵不可言。”
说这话的时候,婆子是笑着的,但看着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