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不是很懂盐务,但是知道历史上盐引出过不少问题,但是她并不知道书中世界里,在出盐的事务上也能出现问题。
“具体怎么说?”宋云昭看着冯云瑾问道。
冯云瑾仔细思量后,这才徐徐说道:“其实具体的情形如何我也并不是太清楚,不过我家有亲戚曾在盐运使司提过盐,所以略知道一二。盐引卖给盐商之后,盐商会去盐场或者是盐井提盐,提出来的盐有的盐商会立刻运走,也有的会暂时存放在盐仓,但是盐仓这种地方说是官府的,但是里头放的又是盐商的盐,所以这里头就有很大的操作余地。”
韩锦仪在一旁听着神色也逐渐凝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若是有人故意陷害宋大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冯云瑾微微颔首,“这只是咱们自己猜测,凡事都要证据。”
“既然是故意构陷,想要拿到证据怕是很难。”韩锦仪轻叹口气说道。
宋云昭的心也往下沉,这件事情可不好处理,没想到朝堂上这次的风雨没有直接对准她,却对准了自己的家人。
归根结底,大伯父这一场灾也是因为自己。
宋云昭一时间没有头绪,看着冯云瑾跟韩锦仪说道:“只要我大伯父是清白的,我相信陛下一定能还他一个公道。”
冯云瑾跟韩锦仪对视一眼,只要陛下能保宋大人,这次的坎儿必然是有惊无险。
送走了冯云瑾跟韩锦仪,宋云昭想起皇帝要阅兵的事情,刚提出阅兵她大伯父就出事,派兵镇压土官,涉及到文武之争,这边文官就要折腾。
宋云昭叹气,可惜她没有女主光环,没有那么多爱慕者为她搭桥铺路,凡事都得自己亲力亲为,可她人在深宫,又没有可用之人,谢家兄妹能帮她赚钱,却不能帮她在朝堂上说一句话。
没有自己人果然是不行的,难怪朝中官员派系林立,拉帮结派,现在自己深陷泥潭终于能体会到这种孤立无援的滋味了。
宋云昭进了书房坐在案后,卷起衣袖,细细研墨。
殿外偶尔会传来宫人的说笑声,个个压着声音,生怕扰了她。
方才还晴朗的天气,忽然乌云罩顶,变得阴沉,大风忽地刮起,彤云密布,宫人匆匆的脚步声不时传来,将院中的杂物一一收起。
宋云昭本就心情不好,放下墨条,起身走到窗边,南风透过窗子进来,吹得她衫裙作响,她正要放下支杆,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及近大步而来。
宋云昭一愣,转瞬间,封奕已经到了窗前。
两人隔着一扇窗对视,宋云昭回过神,立刻说道:“皇上,要下雨了,快进来。”
封奕踏上门槛大步进来,瞧着云昭气色不好,便开口问道:“你都知道了?”
宋云昭点点头,面上带着愁容,“也是刚刚得知我大伯父与父亲的事情,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没想到我父亲与大伯父前后脚都出了事儿。”
封奕看着云昭惨白的面容,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本来想要让孟九昌过来一趟,又怕他说不清楚,索性我就过来亲口与你说一声。你父亲与伯父的事情,朕知道是无妄之灾,皆是被朝事所累。”
宋云昭一听这话立刻说道:“皇上,家父与伯父效忠皇上,为君分忧是分内事情,遇上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是陛下的错,都是那些小人所为。”
封奕握着云昭的手微微一紧。
宋云昭仰头望着皇帝,笔挺的身影,似一把经过千锤百炼的利剑,利芒湛目,锋锐摄人,让她心头不由一颤。
宋云昭反握住皇帝的手,转瞬被皇帝紧紧地抱进怀中。
“昭昭,你放心。”封奕低声开口,似是一种承诺。
“有皇上护着我,我当然放心。”宋云昭故作轻松地笑道,她能感觉到皇帝现在不只是心情不好,朝臣再三的挑衅,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火上浇油。想到这里,狂跳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将自己那些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深深地藏在心底,有些时候,她不止要示弱,还要学会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