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才听说太子殿下与陛下势同水火,关系并不融洽。」卫泽兰更是不理解。
浅樱冷哼一声:「人是永远都无法彻底满足的动物,有了这个就想得到那个,可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十九妹觉得母后待她不好,但她却不明白,母后能如此待她,已经羡煞我们众多人了。」
「再说了,十九妹如今敢肆意顶撞母后,和母后对着干,可都是母后亲自惯出来的,怪不得旁人。」
「那在殿下心里,如何看待太子殿下?」卫泽兰问道。
「就是简单的有点嫉妒吧。」浅樱拿帕子印了印眼眶周围,「我以前从来不嫉妒她,而且很安于现状,觉得过好自己的就行了,直到后来母后硬生生拆散了我和槿安,逼我嫁给一个权臣,我才知道一个没有权利后台,不思进取的王姬到底有多可悲。」
「我有时常常在想,如果我有十九妹那样的资本该多好,就算母后逼迫,大不了效仿十九妹逼宫造反,以此来捍卫自己的权利和尊严,那样的话,我和槿安或许不会走到今日阴阳永隔这一步………」
说到最后,浅樱的语气咽噎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伤心的事。
「殿下……」
卫泽兰想打断不让浅樱继续说下去,和浅樱相处了这么久,他知道这个叫槿安的男子是浅樱殿下心里永远的痛,一提起就伤心不已。
浅樱一直心情抑郁,很多事憋在心里太久了,实在不吐不快,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母后自己当年爱而不得,没有尝过两情相悦的滋味,所以她只知道我为了一个男人第一次没有顺着她的意思来,却永远都不懂得我和槿安之间的感情。」
「还记得那是一个中秋节,那天晚上的灯会比以往热闹,我才,正是不知愁滋味的年纪。」
「我在花灯会上看中了一盏琉璃花灯,这盏灯非同凡响,要参加猜灯谜的活动拔得头筹才能赢得,我就是在猜灯谜活动上认识了槿安。」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一袭银白色衣衫,嘴角带着三分暖洋洋的笑容,风度翩翩,斯文又儒雅,彼时我和他猜对的花灯最多,敌逢棋手,谁也不服谁。」
想到当时的场景,浅樱露出一抹笑容:「可惜,最后我错了一题,因此败给了他,他却反手把那盏琉璃花灯送给了我。」
「那天晚上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刻,他就这样
牵着我的手,带我提灯游湖。我们一见如故,明明认识不到半天,就好像认识了好几年。」
「我和他坐在舟舫上填词,我写上半句,他写下半句,他写出来的每一句都写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也是第一次察觉到,缘分是种很微妙的东西,才刚认识的人竟然真的能做到诗文里所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浅樱泪流满面,眸子水雾迷蒙间,她不知不觉把面前的卫泽兰看成了槿安。
根据她的要求,卫泽兰的穿着打扮和槿安当年很是相似,这时常会让浅樱产生一种美妙又自欺欺人的错觉,那就是槿安还在,他还活着。
「槿安……」
浅樱抚上了卫泽兰光洁饱满的额头,从卫泽兰近十三王府的第一天她就说过,卫泽兰与槿安有七八分像,尤其是额头部分最像。
所以,浅樱最喜欢抚摸的就是卫泽兰的额头。
或许是因为从前的经历,浅樱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喜欢用皮鞭狠狠抽打自己的男侍,而且专打自己喜欢的男侍,越是喜欢就打得越狠,如同发泄似的。
卫泽兰就有好几次被浅樱打得起不来床,可无论她怎么打,都不会打他这张和槿安相似的脸,她不允许这张脸有半点损毁。
别的男侍被浅樱鞭打的时候可以尽情哭嚎,尽情露出痛苦的表情,却只要求卫泽兰必须强颜欢笑,一声不吭承受浅樱的怨气。
再加上卫泽兰会来事,所以从他来到十三王府后,一直都是最受宠的一个,从来不会被替代。
浅樱哭倒在卫泽兰的怀里,伤心得就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抽抽搭搭:「槿安,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伤心,我麻木,我把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祈求还能在梦中与你相见。」
「可无论我试了多少办法都没用,这么多年了,你连个梦境都不愿意给我,你一定是恨我的吧……槿安………」
浅樱人在卫泽兰的怀里,却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槿安的名字。
卫泽兰用微不可察的声音悄声说道:「可是殿下,我终究不是槿安,我叫卫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