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嘴角一抽:「可话虽这样说,孕育得太过轻松,没有经过切切实实十月怀胎之苦,分娩之痛,母子的感情难免淡漠,并不深厚。」
花萝眼眸流转:「照你这么说,那天底下的父亲都没有切切实实经过怀胎之苦,分娩之痛,难道他们和自己的孩子关系不亲厚?」
将军夫人不知该怎么答话,心道从前就听说太子口齿伶俐。如今看来果然厉害,回答问题的角度真是刁钻。
「夫人说完了?」
花萝完事还贴心地问了一句。
将军夫人点点头。
「若是说完了,就该本太子说了。」
将军夫人听见花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刚想说话,花萝的话就直直的砸了下来。
「数十年前,母后颁布新的法律,天启国推行新制度,民众可以最大限度的畅所欲言,将军夫人能对本太子说出这番肺腑之言也是好事,只是……」
花萝一个转折,把将军夫人打入了深渊:「夫人刚才这番话,本太子听着实在不太舒服。」
「天启国的制度再宽松,可还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瞻星,国法第二十四条是什么?」
瞻星站出来,铿锵有力的背出天启国国法第二十四条:「天威不可犯,天启国的天子与储君仍然掌握天启国所有臣民的生杀大权。所有臣子不可妄议皇族,质疑皇族任何决定,若有违反,情节严重者,杀之!」
扑通一声,将军夫人跌倒在地,脸色煞白,丫鬟连忙把她扶起来。
瞻星继续说道:「天启国国法第十二条,君臣有别,君臣谈话间,臣子应当注意尊卑有道,话不能说多,也不能说少,更不能以下犯上出言不逊,严重者,可按谋逆罪,论斩。」
「将军夫人刚才的话似乎有点多,还质疑殿下的决定,算不算是以下犯上?」
将军夫人听了顿时害怕了,她觉得花萝不会对将军府如何,心里却生出一种由衷的恐惧,连忙跪在地上:「殿下恕罪,臣妇刚才,刚才……」
「你不用说了。」花萝制止了将军夫人的对话,从椅子上立了起来,「若按国法处置,显得本太子不通情理,再怎么说蓝将军和蓝公子都给过本太子方便,太子也不好忘恩负义。」
「可现在本太子心里觉得不舒服了,既然是将军夫人一人过错,那将军夫人认个错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
瞻星偷笑,抑扬顿挫,把猪骗出来再杀可是花萝惯用伎俩。
将军夫人正想口头认错,瞻星却说道:「等等,一般来说,要正儿八经的认错,是不是得脱簪谢罪?」
将军夫人扭头看了看周围,还全都是将军府的下人
,她平时最重视自己的仪容了,如今要当着这么多人的脱簪谢罪,实在是……
可她转瞬想起,自己面对的可是未来掌控整个天启国生杀夺予的太子,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竟然敢议论太子的决定。
这样想着,将军夫人咬咬牙,将头上的钗子步摇都取下来,零零散散的放了一地,顶着一头蓬松如乱草的头发,正想给花萝道歉。
瞻星走过去,扒拉了一下将军夫人的衣服:「这件衣服好像是二品官员家眷专属服饰,将军夫人既然诚心告罪,穿着这样的华衣美服显得也太没诚意了。」
瞻星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扒下了将军夫人的外袍。
将军夫人吓得大叫一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的身上只剩下白色的里衣。
平日养尊处优,日渐臃肿的身材一览无余。
尤其是将军夫人看到周围还有那么多护卫家丁,更觉颜面无光。
「花姐姐!」
看到自己的娘被当众扒光衣服,蓬头散发,赤身***的跪在那里,蓝若风可算是看不下去了。
他想说的话却被花萝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向本太子认错了。」
将军夫人抱着自己的双臂,被风吹得瑟瑟发抖:「臣妇求殿下恕罪。」
「算了吧,念在夫人是初犯,本太子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一马,下次若再这种情况,别怪本太子要按国法处置了。」
花萝话音一落,一直在将军夫人身边瑟瑟发抖的丫鬟连忙跑去给将军夫人披上一件外袍,扶着将军夫人走了。
看到将军夫人被冻得鼻子通红,一脸狼狈的样子,瞻星暗爽,她早就看这个将军夫人不顺眼,阿萝可算收拾她了。
花萝再看一旁的蓝若风,视线一直追随着将军夫人离去的身影,将军夫人时不时扭头看着蓝若风,眼中含泪,一副被辜负了的样子。
蓝若风的眼睛也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