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听从杨川的建议,连夜赶回长安城,主动提出将平阳侯曹氏把控近百年的青盐生意,完完整整的交给刘彻。
果然不出杨川所料。
刘彻听了曹襄的一番‘肺腑之言’,勃然大怒,将曹襄摁在腿上,狠狠的掐了两炷香工夫方才作罢。
本来呢,以这位皇帝的脾性,最喜欢用拳头跟小辈们讲道理,鉴于曹襄身子骨虚弱,故而,退而求其次,像他姐姐平阳公主那般掐、拧、揪、旋。
然后,刘彻轻描淡写的说道:“曹襄啊,你的这精盐还不错,回头给舅舅送来几百车;还有,这精盐不仅味道极好,而且,口感也不错,就叫元朔盐吧。”
“对了,听说你跟那个名叫杨川的臭小子关系亲厚,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样吧,朕在上林苑划拨出一万亩土地给伱,你转手再卖给杨川,算是还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明年一开春,你俩便去种田吧,朕给大农令那边说一声,你们两个臭小子想种什么就去种什么,譬如麦子、苜蓿、大豆、胡麻什么的,都行,反正不能荒废着。
滚吧。”
于是,曹襄一瘸一拐的滚回来了……
……
“杨川,还是你厉害,竟然能猜中我舅舅的心思!”
第三日一大早,曹襄回到杨川的封地,一见面就脱下裤子,露出那几大片青紫伤痕,疼得‘嘶嘶嘶’的直叫唤:“瞧瞧,这就是我舅舅干的好事,哎呀呀,疼死本侯了!”
“杨川你记住,今后你一定要娶了我表妹,就这般辣手摧花,日日夜夜的折磨我舅舅的女儿,好给本侯报仇雪恨也!”
杨川正在忙碌,哪里有闲工夫扯淡,头都不抬的说道:“当利公主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本公子无福消受。”
曹襄龇牙咧嘴的骂道:“好你个杨川,如此不仗义?”
杨川缓缓抬头,直勾勾的盯着曹襄:“你能不能闭嘴!”
曹襄吃了一惊。
杨川这家伙,到底熬了几个通宵?只见他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眼球布满血丝,原本温润无比的嘴唇上竟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杨川,你没事吧?”曹襄关切的问道。
杨川摇摇头,一屁股坐到马扎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还行,曹襄,伺候本公子沐浴更衣睡觉,明日请你吃一样天下一等一的美食。”
听到‘美食’二字,曹襄登时大喜,哈哈大笑着去和几名小厨娘烧水去了。
在杨川家呆了这小半年时光,他虽然只吃了寥寥几样美食,譬如浆水面、烤全羊、叫花鸡、酱卤牛蹄筋、爆炒牛犊肉、胡辣羊蹄、凉拌苦苦菜……
好吧,三算两算的,这都二三十样绝佳吃食了。
可是每当杨川亲口承诺,说要亲手烹制一样‘美食’,不要说他这位锦衣玉食的平阳侯,就连堂邑父那个匈奴人都会眼前一亮。
‘对了,堂邑父的那个豆芽菜女儿最近怎么不见?’
‘那小丫头挺有意思的,奶凶奶凶的,惹急了会抓人的脸,等她长大一些,想办法塞给杨川算了……’
想到得意处,正蹲在灶台前烧火的曹襄忍不住‘库库’笑出声来,让旁边几名小厨娘愕然不已,却偏生不敢开口询问,生怕被杨川发现而责罚。
因为杨川说过,若有妇人主动撩拨曹襄,便会将她们送给长公主处置。
“我说你们几个,有话就说,有屁就、呃,就憋回去,”曹襄发现几名小厨娘神色古怪,约略也猜出什么缘故,倒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问道:“对了,本侯已经三天不曾沐浴,等伺候着杨川睡下,你们也帮本侯搓搓背、推推油,如何?”
一名小厨娘正色道:“好啊,等会儿奴婢禀告过小郎君后,便侍奉侯爷沐浴更衣。”
曹襄闻言,一下子便没了兴致,苦着脸骂道:“算了算了,谁特娘的稀罕!”
“等本侯爷病好了,再长两年身子骨,看我不!”
“哈哈哈……”
……
这一觉睡得踏实,足足十二个时辰后,杨川方才醒来。
一睁眼,便看见一张大脸凑在自己眼前半尺处,双目炯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杨川吓了他一大跳:“窝草!”
杨川一个懒驴打滚,远离那张脸,这才看清楚,原来是霍去病。
“日你表妹的,吓死耶耶了,”杨川吐了一口气,笑骂道:“你小子不是被皇帝给禁足了么?怎么,偷偷跑出来的?”
旋即,他转头看向床头软趴趴的豹姐,没好气的蹬了一脚:“看看你,现在都成懒婆娘了,有人进来也不吭声。”
霍去病哈哈大笑,有些不怀好意的瞅一眼杨川:“我表妹很多,你想要姓刘的呢,还是想要姓卫的?或者说,你看上曹襄的哪个堂妹了?
放心,不管是看上哪个,某家都替你做主了。”
这家伙跟着曹襄学坏了,听听,这哪里还有‘冠军侯霍去病’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长安城的小混混啊。
杨川翻身下床,开始刷牙洗脸梳头,口中含含混混的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长安城现在什么情况?对了,你的七只老雕呢?”
霍去病躺平在杨川的马扎子上,舒坦的直哼哼,懒洋洋的说道:“哎呀,最近陪着我姨夫吃饭,太受罪了,不是烤全羊就是三鹿小奶糕,弄得我都有些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