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自然不会在营中散开,免得影响士气,但该知道的还是都知会了一遍。
父子两人又说了不少,李邵才告退离开。
曹公公转身进去,小内侍们已经摆好桌了,他挥手屏退人,独自伺候圣上与李邵父子用膳。
漱了口,圣上先问了些兵部事情。
见父皇精神一般,李邵也就歇了饮酒对谈的心思,老老实实吃完饭。
郭公公道:“放心,这里我看着。”
李邵眼前一亮,对,还有那个书生,他都不晓得那书生姓甚名谁!
“高公公,”李邵忙唤了声,“明日你替我问问宁安,她把人藏哪里了?”
“你问他做什么?”圣上问道。
“他怎么就这么容易上当!”李邵忿忿道,“他自己蠢,还险些拖我下水!”
“怎么回事?”李渡道,“哪一环出的问题?”
在那么个山坳坳里挨了那么久,小的们都准备送他下山了,就来了两个年轻人。
“他倒是不急。”李渡哼了声。
“记得的,”玉棠娇娇柔柔,面露三分怯意,“尽心伺候殿下,不许惹是生非,若听话乖巧,往后多少也能得一份体面,若拎不清、自以为是,以前东宫那些人手的下场就是奴婢的下场。”
“朕也正好要同你说李渡之事,”圣上严肃起来,道,“夏清知认识一书生,那书生故意误导他,想让他认为你母后有隐疾……”
李邵蹭得站了起来,气愤之情溢于言表:“夏清知知不知道他姓夏?知不知道母后是他姑母?”
“说是小主子还是住在宫里,吃喝用度上一切平顺,您不用担心,”叶公公道,“旁的事情也都没有出岔子。”
高公公是曹公公的心腹,让此人去问,他李邵还没得到消息,父皇那儿怕是已经知道了。
玉棠抬步进去。
“看来看去也就这么个意思,”李渡拒绝了,“好不了,也坏不到哪里去。”
“还有不少折子要看,先不喝了。”圣上道。
今夜月色淡。
所有的状况都推演了一遍又一遍,确保能推动下去,也给出现问题的地方安排好修正。
“藏人?”高公公哎呦一声,“郡主藏什么人?”
夏清知就是那个糊涂的。
两块金砖,侯府被围,虽然没有过于尖锐的处置,但领军的定北侯一时骑虎难下。
“母后怎么可能有疯病?全天下点香用香的人多得去了,难道都疯了不成?荒唐又可笑!”
叫阵而已。
他先寻了郭公公:“殿下叫了玉棠,得让小厨房备汤药,我去寻曹公公,有事要与他禀一声。”
先前一直执行得很顺利,直到不久之前,京城快报抵达。
能按死在萌芽之中,那是再好不过。
定北侯府被怀疑投了李渡。
屋里的灯暗了。
“就前天有一封密报,说是已经行了大半了,”叶公公答道,“若无意外,再过一旬应该就能赶到此处。”
李渡眉宇微微一蹙。
那书生在郡主手上,与其说扣下了,倒不如说保护了他。
大殿下那性子,若是冲动了,再被人一激,说不定就大打出手。
这里的天比京城亮得晚。
许是沿着水道出来时、不小心呛了两口水,总觉得胸口不舒服。
等玉棠过来,廊下,高公公低声问道:“上回跟你说的话,都记得吧?”
李邵是急性子,哪里受得住“慢慢”?
可父皇发话,他一个人着急也没有用,只能硬忍着如坐针毡听圣上说。
祖父在世时,最喜欢给他讲的故事就是当年如何在阵前叫嚣,骂得敌将赤脸冲冠、不管不顾要决一死战。
叶公公轻轻拍打他的脊背:“主子,明日还是让大夫再给您看看吧。”
何况,插屏是他亲手修的,也算是个“成就”。
圣上还在御书房里看折子,曹公公出来,问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要说对母后遗物有多么看重,倒也不是,但他知道父皇喜欢,父皇现在不会来毓庆宫,但郭公公、高公公都长着嘴。
好在,就是夜里容易咳,别的都不影响。
“宁安?”李渡啧了声,“她的运气倒是不错。”
高公公站在殿外,吹了会儿风,想到曹公公今日叮嘱,心思一动。
李邵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还有刘迅。
他的确年轻,但他根本不会被这种手段激怒。
玉棠是毓庆宫的宫女,先前被李邵看上收用了。
叶公公应声。
雅定然不雅,俗却也没俗到哪里去,仗着祖父对敌将的了解,徐简骂得直指对方肋骨。
他这个毛病是逃出皇宫那夜落下的。
曹公公闻言,低叹一声。
徐简指出了“李渡”,十之八九,就是李渡的花招。
圣上语重心长道;“邵儿,分辨忠奸,始终是难题。奸诈小人要防,而有些人他不奸,他甚至与你站在一处,对你忠心耿耿,但他却是个糊涂的。”
“儿臣要问问夏清知!”李邵道。
疯病。
毕竟,耗着敌军,拖垮对方的补给,让西凉与古月内里出矛盾,是他们眼下的选择。
李渡润了润嗓子:“时候不早了,明日再说吧。”
“宁安注意到的?又让她瞎猫撞着死耗子了?不怪儿臣好奇,父皇,宁安总会留意到一些东西,好像比别人多双眼睛多双耳朵。”
李邵瞪大了眼睛:“隐疾?”
算算日子,景州那儿也差不多准备好了,等那厢动手,再配合京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都说人算不如天算。
叶公公笑了起来;“要说运气,小主子才是好运气。
天已经黑透了,要说晚、却也没有那么晚。
可运气这种东西,哪有说得准的。
关内重防卫,不管敌军如何叫阵都不理会。
但只有算无遗策,才能有力气与天去争!
裕门关。
定北侯思前想后,把虎符交给了徐简。
有书友问进度。
快了,应该快了,最多六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