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介意别人跟着,从小到大,他身边也都是父皇指过来照顾他、看护他的人手,大小事情都会向父皇回报,眼线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看書菈
他介意的是,这次被点过来的是徐简。
徐简这人太烦了!
这人先前仗着武艺
好,在裕门关时竟然敢绑他!
他不过是看关外景色极好,想起「大漠孤烟直」、「黄河远上白云间」,想走出去看看,哪知道才出关不久,就被徐简策马追上,二话不说直接拿绳捆在马上,赶着他的马把他颠回了关内。
害得他没有看到想看的景,那之后不得不在出关一次,见识下「黄沙百战穿金甲」……
结果运气太差,被西凉兵发现,最后叫徐简救了。
徐简救他是天经地义。
徐简受伤非他本意。
话说回来,头一回徐简别拦着他,让他看个尽兴,又怎么会有后头的事情呢?
回京后,他挨了父皇好大一通训斥。
从小到大,父皇从未对他那般生气过。
他说徐简绑他,父皇还说「绑得好」、「怎么没把你彻底绑在关内动弹不得」。
气归气,转眼一年多了,李邵自觉气消了不少。
朝堂上听徐简笑话别人,他也听得挺有乐趣,只要别来招惹他就行了。
可现在,父皇让徐简跟他观政。
这不等于是一天到晚,都得见着徐简了吗?
老古板们再没意思、也尊他太子身份,可徐简不管,敢直接绑他。
诚然,徐简受伤后身手肯定比不得从前,但这里是京城而非边关,比起绑他,徐简能进御书房告状。
李邵越想越没劲。
圣上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先给徐简递了个眼色。
徐简会意,行礼告退。
曹公公送他出去,揣度着圣上心思,一面走,一面低声道:「殿下稚嫩,无论是政务上,还是行事上,都需得打磨,年后得国公爷多费心思。」
徐简轻笑了声:「我今日与圣上开诚布公,曹公公却还这么斟酌再斟酌。」
曹公公哭笑不得,叹道:「国公爷肯应下就好。」
「圣上当着太子的面问我,我要还说‘我不干,太子越发要往心里去,」徐简道,「我还能说什么?
圣上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
公公转告圣上,我会尽力辅佐太子,也不至于真跟太子去打一架。」
曹公公自是应下。
御书房内,圣上沉声道:「朕看出来了,你不喜欢徐简。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全朝文武,金銮殿里站着的难道都是朕喜欢的?一样有朕看不顺眼的。
可他们为什么还站着?有才、有能,对朝廷有功。
徐简若是德行有亏,叫你看不上,这是他的问题,但事实上,徐简没有做错什么,反而是你理亏,你心里存着旧事,以至格外在乎这些。
邵儿,徐简为救你受伤,难道还要他为此远离朝堂吗?没有这种道理。」
李邵没有吭声。
「你不是不知理的,这半个多月好好想一想,」圣上见他垂头丧气的,又道,「今儿就先别想了,猎头鹿回来。」
李邵退出御书房。
冷风呼啸,他哈出一口寒气。
算了,叫上皇伯父,一道打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