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看着地上那男子惨兮兮的模样,很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个人是北周的一名使者。”花吟夕不由分说的从地上那名男子的身上搜出了几份文书,还有一枚朝廷赐予的印信。
“大周与西秦结盟文书”上头加盖了周王和王太后的印鉴。
“大周与南楚结盟文书”几乎与前一份一模一样,就只换了个国名。
“大周与辽国结盟文书”……
耶律齐翻看着这几分文书,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褚延嗣哆哆嗦嗦的发着抖,任谁从被窝里被人抓出来挟持到陌生的地方,都会怕得发抖吧。文书被人搜出来的时候,他双目圆睁,拼命的挣扎。待看见那个拾起文书的番邦男子,不由愣了愣神,惊骇莫名道:“你,你是辽国王爷耶律齐!”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吟夕竟解开了他的穴道。
“你认得小王?”耶律齐居高临下道。对着这样的阶下之囚,他显然不像对着花吟夕二人时那么平易近人。
“我,离京前看过你的画像。”褚延嗣唇干舌燥道。若是一切没有变故,在与秦楚二国谈不拢之后,他也会去找辽国和谈。
“怕是不止见过小王的画像吧。”耶律齐冷笑道:“南楚镇南王,西秦定远侯,只怕都是你们想要讨好的对象。”
褚延嗣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也没有这么嘴拙,可是在这样不对等的情况下,实在影响了发挥。
几人像看小丑似的看着他。耶律齐心中更是有些疑惑,这北周是真的没人了吗?居然派个这样没胆没脑子的窝囊废前来和谈。
“这人名叫褚延嗣,是北周王太后亲舅舅的二儿子。”花吟夕道。换而言之。这人是北周太后的嫡亲表哥。
“呵,原来如此。”耶律齐笑道:“去淹死,这名字取得还真吉利。”
耶律齐一把扶起褚延嗣,满脸笑意道:“褚大人怎么不小心跌在地上了,快请起。”
“外臣,见过耶律王爷。”褚延嗣一看耶律齐的脸色转变,极为上道的赔笑道。
“既然原本就是来和谈的。那么久专心致志的与辽国谈判吧。”花吟夕将西秦、南楚两份和谈文书拿在手里随手一震。瞬间。那两份加盖着北周至高无上权印的文书便化成飞灰。
“这!”褚延嗣脸色一惨,面无人色。
御旨文书被毁,这可是死罪。就算他那王太后表妹全力保他。最后也会遭受无数的弹劾。他这礼部侍郎的位置别说更进一步,就连保,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
“褚大人急什么。”花吟夕笑道:“这和谈文书,不是还有一份吗?只要与辽国签订盟约。解了北周的燃眉之急。褚大人便是北周的大功臣,还怕没有一份锦绣前程吗?”
另两份文书已毁。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再从广平城发来两份。褚延嗣心中发苦,而今算是断了他的所有退路,只有与辽国结盟这一条路走了。
“耶律王爷,我北周可是诚心与大辽结盟的。”褚延嗣脸上堆笑道。
“呵呵。诚不诚心,可不是嘴上说的算。”耶律齐笑得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目带贪婪道:“北周愿意拿出多少东西。来证明你们的诚心呢?”
……
“今儿星星真多,明天看来又是一个大晴天了。”花吟夕抬头看着缀满星星的夜空道。
和谈的事情。花吟夕和苏青珃没再过问,而是早早的离开了辽军营帐。
耶律齐和褚延嗣这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最终的结盟是必然的。差别只是,北周索要付出的代价的多寡。这方面,就全看两个政客的功力高低了。
此刻二人正站在联军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俯瞰着下方大大小小的帐篷营帐。
苏青珃目光一移,看向西南角的那块驻军。就算是在夜间,也能感觉出肃穆严谨的军容和气势来。其他两块地方燃着稀稀拉拉的火把,入夜之后还有一些散兵在走动。
而西南角那块,则是安安静静,营帐内都是一片黑暗。只有巡逻的军队井然有序的在驻地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