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子直,弄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比起什么阴谋诡计,我更喜欢明刀明枪的闯阵杀敌。”裴牧看着秦相柳道:“猜忌提防太过伤神。我若是信一个人,便会全心全意的去信。一直信到,他先骗我为止。”
秦相柳沉默着又饮了一杯酒。
“虽然各为其主,但四师兄是我同门,我信你。”裴牧道:“若有一天我们必须交战对决,也请你直接在战场上与我比拼。堂堂正正的与我打过一场。为国为家,拼尽全力,却不伤情谊的打过一场。”
“好。”秦相柳抬起眼,看着裴牧道:“若有一天我们真的不得不交手,我会堂堂正正与你在战场上对决。”
秦相柳说罢又忽然笑着道:“不过这一天想必还遥遥无期。如今西秦的计划,并不在北周。”
裴牧沉默不语。他不管什么时候,脸上都没有多少表情。若是他不说话,外人便极难瞧出他的心思。
“摄政王的情况怎么样?”秦相柳问道。
“暂时还在悬空寺休养,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得而知。”裴牧语带感激道:“这次还要多谢四师兄相助,否则,父帅可能真的会丧命在不怒手中。”
“你我情同兄弟,摄政王自然是如同我的叔伯长辈一般。我既然知道了内情,断然不可能坐视不理。”秦相柳道。
“大恩不言谢。”裴牧郑重道:“四师兄在青山关的布置,我会尽力配合。但是时间宜早不宜慢,拖得越久,恐怕京城那边的变数就越多。”
“放心吧,也,就在这几日了。”秦相柳抿了一口酒,幽声道。
……
“王爷,那些南楚狗,杀了咱们三名兄弟!”辽国大将鲁赤儿怒发冲冠道。他出生时头发便微微发红,老爹便取了赤儿的名字。鲁赤儿为人也如同这头红发一般,暴烈如火,气势如虹。
“本王知道了。”耶律齐咬着牙道。
“末将请战,给那些南楚狗一些教训!”鲁赤儿双眼发红道:“血债必须血偿!”
“鲁赤儿,我们现在与南楚还是盟军的关系。”耶律齐全然没有在他国首脑面前的浑人模样,冷静道:“若是我们彼此之间就先内斗不休,那么三国联盟就只是个笑话。最终只会让北周获得喘息的机会,也只会让我们本就僵持的战局更加僵持不堪。”耶律齐道:“当初三国联盟时签署过盟约,南楚作乱的士兵自然会受到盟约的处罚。”
“呵,处罚!”鲁赤儿嗤笑道:“南楚主帅只罚了他们轻飘飘的三十鞭子,就换了我们三条人命?”鲁赤儿完全忘记了,这场斗殴南楚也吃了些小亏,只是仗着武力高强,才有三个辽国士兵伤重身亡。
“此前我们牺牲了多少人。”耶律齐道:“在取得应有的利益和回报之前,我大辽绝不会撤军!”
“你的意思是,只要获得了足够的利益,不管北周是否灭国,辽国都不在乎。”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耶律齐面上神色一变,瞬间抽刀。
“啪嗒。”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原本气冲冲站在一旁的鲁赤儿却先瘫软着身子倒地,不省人事。
“有刺客!”耶律齐才喊了几个字,便被人封住穴道,半截声音卡在喉咙里,再叫不出声来。
“我们可不是刺客。”一道白影倏然出现,唇角带着几分不屑道:“若真想杀你,保管你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说话的白衣男子旁边,还站着一名面沉如水的女子。这两人一个穿着黑夜中刺目显眼的白色衣衫,另一个则穿着一身翠青色的朴素长裙。确实不像刺客,甚至不像在这刀光剑影的战场上会出现的人,更像是江南之地闲游踏青的才子佳人。
营帐中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正是从灰羽城北上青山关的花吟夕和苏青珃。
“这样的凶器拿在手中可不安全。”花吟夕信手夺过耶律齐手中的弯刀,笑了笑道:“不管是伤着别人,还是伤着自己,都不好。”
说罢,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在刀声上弹了一记。
“噌!”一声轻鸣声响起。在耶律齐惊骇无比的目光中,那把他花大价钱铸成的宝刀,就这样遍布裂纹,然后那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整个刀身。最后那柄重达三十二斤的乌金宝刀,就在耶律齐的眼皮子底下碎成了风中的粉末。
“呼!”花吟夕拍了拍手,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脸上依然挂着笑,那笑容落在耶律齐眼中却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现在就解开你的穴道。不过你得乖乖配合,不要大吵大叫。”花吟夕轻眯着眼睛道:“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的武功很厉害。嗯,超出你想象的厉害。若是你不配合的话,我顷刻之间就能杀了你。”
耶律齐瞧着眼前男子笑面虎的模样,脸色煞白。
“若是你愿意配合的话,就眨两下眼睛。”花吟夕道:“若是你不愿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