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看到联军终于退去,城楼上那个年轻的将军,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坚持吧,现在也唯有坚持了。
“少帅果然料事如神。”身旁的亲卫官岑骞由衷的赞道。
“京城那边可有来信?”裴牧依旧眺目远望道。不过短短半月的时间,他像是瞬间成熟了十多岁。下巴上已经长满了青色的胡茬。陪在他那张冰冷严肃的脸上,威严愈盛。
渐渐,已经有了其父摄政王裴渊的风骨。
岑骞摇了摇头道:“除了三日前收到的那封密信,再没有其他的书信了。”
“少帅,京城来了个传旨的太监。”一个面容黝黑的高壮男子单手提着一人上了城楼。他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的笑道:“没头没脑的扎进了咱们的封锁圈,让我给提了出来。”正是裴家卫队中的副队长,狄英。
那太监像是会些武艺,在狄英手下却全无还手之力。
“大、大胆!你们青山关守军,就是这样对待京城特使的!”张泉扑腾着踢了两下腿,面红耳赤的叫道。
“聒噪什么!”狄英手一松,将手中这个没卵的家伙丢在地上。“不见兵、不见粮的,派个阉货过来,顶个卵用!”狄英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炮仗性子,裴家的人,在这北周本来就是横着走的。裴家亲卫,莫说抓一个传旨太监。就算是捉拿北周那些公卿王侯,抓了也就抓了。
只要裴字王旗不倒,就没人敢说半句废话。
“你,你你!”张泉一手指着狄英,眼角却是瞥在裴牧身上。咬着牙很有些耐人寻味的道:“裴帅一死,你们这些裴家人便如此放肆!别忘了这是北周的土地,是大王的疆土。你们如此对待大王派来的天使,是要造反了吗?!”
“啪!”狄英一巴掌狠甩在张泉脸上,狞声笑道:“方才你脸上沾着个毒蚊子,小爷帮你拍死了。用不着谢我!”
张泉的半边脸肿的老高,口里尝到一股子腥甜的味道。动了动嘴。却吐出半颗断牙来。身为王宫里头养尊处优深受太后赏识的大太监,张泉何时受过这种罪。他心中怒极,脸上却有些惊恐。住了嘴不敢再多说别的。显然是对裴家这些蛮不讲理的莽夫,生出了几分惧意。
“狄英,不要胡来。”裴牧终于开口了。他是冷漠寡淡的性子,平日里就不爱说话。可是一旦他说了。却没人能够质疑。
“呵!”张泉瞧裴牧的做派,以为他是怕了。又恢复几分气势道:“小裴将军是要多管教管教下人了。”
张泉的话还没说完。裴牧双眼一移的盯着他。只是这一眼,就让他背脊寒透。也不知是杀了多少人,才能有这样重的煞气。
“他不是下人。”裴牧看着张泉,又道:“还有。裴帅没有死。”
张泉听得心惊肉跳,满脑子的画面都是裴渊炸尸假死。
“现在,我就是裴帅。”裴牧冷着声音道。“我在一天。裴家王旗不倒。”
呼!
原来是这个意思。
张泉莫名的松了口气。瞧着这位年轻将军脸上的坚毅,露出阿谀敷衍的笑容道:“是是是。少帅年轻有为,裴帅算是后继有人了。”
“谕旨。”裴牧口中吐出两个字。
张泉似是没有适应裴牧跳脱的思绪,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掏出怀中的明黄绢帛,清了清嗓子念道:“大王及圣王太后谕旨,如今国家动荡,战事纷乱。昭毅将军裴牧勇武果敢、守关有功,特加封一品宣威将军兼广平总兵。即日召回京师……”
这是一封明升暗降,阴谋味道十足的诏书。临阵换将乃是大忌,王太后此举,为的就是削弱裴牧的军权,让边关裴家军群龙无首。驻守京都听上去像是重权美差,实则是将这个裴渊独自牵制在大王和太后眼皮子底下为质。
……
广平城西的镜明湖内,停着一艘华丽无比的楼船,这便是闻名天下的锦绣楼。
因为中原的战争,锦绣楼被迫在广平城多留了几日。
在某些财大气粗的富豪纨绔心中,怕是因为这点,而希望那西边的战火再多烧几日。这样也能够多看自己心仪的美人儿几眼。
“大少,再喝一杯嘛!你方才都喝了芍药妹妹敬的酒,轮到欣儿怎么就不喝了!”那名叫欣儿的姑娘,声音娇滴滴的对着一名身穿华服的男子娇嗔道:“你偏心!欣儿不依啦!”
“好好好!喝,本公子都喝!”那男子唇角带笑,醉眼微醺,却有一股子让人欲罢不能的风.流气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