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鸣鸥的投壶本领高强,人人皆知。在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比试中,千篇一律漂亮的命中壶心,自然没有多少看头。人们总是对新奇有趣的东西,更感兴趣。
苏青珃依旧是迈着大家闺秀的步子,不紧不慢的站定。这次却没有左思右想,或者盯着铜壶看。而是双手合十,像上香般将竹箭夹在掌中,闭着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东西。
“王叔,这就是你常说的临时抱佛脚吗?”。秦菂脆生生的向秦相柳问道。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秦相柳忍笑道。
“佛祖爷爷,可一定要保佑青姐姐这一次也投中啊!拜托了!”没想到秦菂居然当真像模像样的合拢着小手掌,也帮忙出力着一起抱佛脚。
姬太后看着孙女可爱的样子笑了笑,一众勋贵亦是朝小公主善意的笑了笑。不过众人心中的心思却是相同,不认为同样的好运会再次降临在苏青珃身上。临时抱佛脚,真以为佛祖有这么灵验?
苏青珃的声音很低,念得也很快,二楼的看客只看得到她的嘴在动,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姬鸣鸥却只觉得嗡嗡嗡的声响吵得耳朵疼。
忍不住开着嗓子喝道:“我说你要投就投,念念念,念叨个什么劲儿!”
苏青珃似乎没有料到姬鸣鸥突然出声,似乎受了些惊吓,手一抖便将手中的竹箭抛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吓的缘故,这次竹箭抛出的力道比上次要大,在空中稳稳当当没有半点摇晃,就这么直接划了个漂亮的弧线朝铜壶落去。
苏青珃微张着小嘴,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噗”的一声轻响。
二楼的众人全部目瞪口呆,死死的盯着那只铜壶。
“菩萨……显灵了?”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木愣愣的开口道。
两只相隔不过一丈大小高矮完全的铜壶,每只的壶口中都露出两支竹箭来,仿佛照镜子似的一般无二。
“耶!”秦菂拍手叫道,小脸蛋上笑开了花。转过头对着秦相柳急急道:“佛祖爷爷,佛祖爷爷,真的听到菂儿说的话了!”
“嗯!”秦相柳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都是菂儿的功劳!”
二楼有几个心思深些的勋贵却是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将目光落到苏青珃的身上。心中升起一丝狐疑,有些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纯粹的运气。
姬鸣鸥深吸了口气,面颊抽了抽,闷了口气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对方是光明正大投进去的高手,他反倒不会觉得这么憋屈。
“有本事你就让你那菩萨保佑,让你第三支箭也投进去!”姬鸣鸥刷的站起身来,带着些挑衅道。
“那就借小公爷吉言了!”苏青珃笑了笑道:“说不定佛祖和菩萨正是被咱们的善心感动,也想多救些受灾的灾民。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就算话说得再漂亮,当苏青珃手中的第三支箭真以如有神助的姿态射入壶口之时,却再没人认为她是侥幸,也没人相信什么菩萨保佑的鬼话。
“嘶,看走眼了!”梁国公仿佛牙疼般抽了口冷气,坐直了身子。一直悠闲的心态不由变得紧绷起来,开始有些后悔下了重注到姬鸣鸥的身上。两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国公慌什么,还有两支箭,胜负还未分呢!”西门候世子面色从容的笑道。
“格老子的,你西门家财雄势大,输了也不打紧。我们梁家余粮可不多,吃不下这个亏!”梁国公一身匪气道。他已年过五十,年轻时就是个浑人,好面子又小心眼。若真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两万两,非得心疼气闷得大半年都愁眉不展。
“呵呵!”西门世子眯着眼笑道:“我西门家就是再财雄势大,也不喜欢输呢。”目光落在又一次投中的苏青珃身上,显出几分兴趣来。这位西门侯的嫡长子西门胤长得文质彬彬,笑得也阳光灿烂,只是那双眼睛太野。全神贯注盯着一个人看时,像是盯着猎物的雄师虎豹,太具侵略性。
第四支箭,姬鸣鸥依旧命中,气息却有些不稳,心中憋闷的感觉快把他气炸了。他就是再愚钝,也知道苏青珃在装模作样的耍他,这个他以为对投壶一窍不通的女人根本就是深藏不露。
果然,第四支箭,苏青珃亦是投中壶心。这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再没掩饰,就这么行云流水的一掷,比姬鸣鸥的手段还要来得利落漂亮。
“你这女人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你根本就会投壶!”姬鸣鸥口不择言的朝着苏青珃怒道。
“小女子何时说过自己不会投壶了?”苏青珃清眸明亮,扬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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