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其他几人也叫起来,最前面两人虽然依旧抓着肖正平,可他们的另一只手却顾不上打肖正平了——都在不知所措地擦着眼睛。
然而肖正平还没罢休,提起水壶又喝了一口,又喷出去。
站在肖正平身后的司机大概是从没见过这样打群架的,一时间愣在当场,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肖正平。
有人反应过来肖正平的招数,就破口大骂:“姓肖的你玩儿阴的!我操你吗!”
“有种别跑,今天非得让你死在这儿!”
“快弄点儿水过来,我眼睛要瞎啦!”
“我的眼睛~~啊~~”
肖正平一把挣开先前两人的手,又含了口汤在嘴里,不过这回他没有喷出去,而是心满意足地咽了下去。
“哎呀,这汤真不错,可惜,浪费了大半壶!老李,要不你再找老板帮我要点儿去?”
司机分辨不出肖正平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他人这时也顾不上肖正平了,一边叫骂着一边试图睁开眼睛去找水。
可是油汤这玩意儿渗透性极强,任凭他们怎么擦、怎么闭眼,还是一点一点渗入眼中。几个人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骂着骂着有两个人竟然还哭了出来。
排骨馆老板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这会儿已经端着一瓢水跑出来,将水递给最近的那人,跟着又跑回去,端着更多的水出来。
肖正平没有制止他,走到第一个擦洗的人身旁,满是轻蔑地说道:“你们不是说我是嫖客吗?不是说我给当官儿的送钱吗?今天我就让你们记住,我肖正平是全天下最阴险的人,我有你们这些猪脑子永远想不到的阴招!你们要是够本事,大可以去找证据告发我。不过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背后嚼我舌根子,我保证让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罢,肖正平便默默提起水壶,将剩下的那点儿汤倒进那人洗眼睛的水中。
于是那人又开始杀猪一般哀嚎起来。
一点儿油辣汤,洗干净就没事儿,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多就是让他们吃点儿苦头。
扔下狠话后,肖正平就登上副驾驶,继续朝鹿场驶去。
陈炎将前天晚上发生的事给肖正平交待了一遍,肖正平听完没啥特别的反应,只是交待值班人员以后要多点儿心眼,还得把那些铁篱笆伺候好。
比起这些闹剧,肖正平更关心大棚的进展。
目前,大棚正在菌土的移植当中,在移植的两端——樟树垭的肖正文需要准备菌土,还得做好防护,以防菌土在运输途中被污染;鹿场的贾红月需要准备大棚,每间大棚都需要消毒、清洁,还得防备无关人员进出。
中间的运输就由陈炎一个人负责。
之前干活儿的几个人现在都回鹿场工作了,不得已,肖正平就让堂哥和嫂子各自在本地雇几个人。
尽管如此,移植工作还是进展得很慢,主要原因就是肖正文一个人准备菌土不过来。
可是这事儿除了肖正文和贾红月,别人还干不来,就算肖正平自己,很多细节都不了解。
所以尽管很着急,肖正平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在鹿场呆了两天,肖正平接到夏长勇的电话,夏长勇告诉肖正平,说他已经去罐头厂问过了,有厂房闲置确有其事,并且不仅是厂房,有一层办公楼也空了出来。
夏长勇说闲置是真的,但罐头厂方面没有出租的想法,准确的说,是他们没有想到还有出租这条路子,所以能不能租,得肖正平自己去谈。
肖正平千恩万谢,说过两天就去市里瞧瞧,到时候一定好好请他吃顿饭。
对于八九十年代的具体政策,肖正平可以说一窍不通,他跟这个年代的人们一样,都是从报纸中和电视中获取信息。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也只是肖正平获取信息更积极主动一些,另外还有杨广生这样的人物可供他咨询。
不过有一点肖正平是很明白的,那就是自改革开放开始,中国便逐渐步入一个资讯爆炸的时代,这样的时代,机会太多,把握机会的时机却稍纵即逝。很多时候,一条消息刚刚放出,马上就有准备好的人立马闻风而至。
于是肖正平决定马上出发,好尽早把厂房的事确定下来。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准备好一件事——戴雪梅的肚子已经大得像个大西瓜,再有两个月就得临盆,他得把戴雪梅带到县城去。
把陈炎和陈爱民叫来办公室,叮嘱了一下相关事宜后,肖正平就跟陈炎开车回家了。
家里的房子已经有了基本轮廓,大伯说这阵子得忙烟地,所以房子的事儿暂时先放一放,等把烟苗栽下去就有时间了。
肖正平让大伯不用急,没必要赶时间。
吃饭期间,肖正平又从大伯嘴里得知曹元奎已经回来了,不过欠的钱始终还是没还。
肖正平现在没心思关系这些事,话赶话就说到带媳妇儿去县城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