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一家苍蝇小馆里。
五个男人正凑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在桌子底下,放着一盆火红火红的炭火。
像这样的小饭馆,最近又多了两家,都是鹿场破产之后鹿场职工开的。
只不过本来鹿场人就不多,饭馆儿的生意都不是很好,像这样大晚上还有客人喝酒的,整个林场恐怕就这一家。
男人们都喝醉了,大吵大闹着,仔细听的话,就会听见他们都在骂鹿场、骂肖正平。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忙活了,都这个时候了,没人来啦!赶紧过来喝两杯!”一个人喊道。
“今天没有明天还能没有?你以为都跟你们一样,一天到晚啥事不干!你们喝完了我还得收拾呢!”在厨房里忙活着的另一个男人答道。
此话立马引来其他人的不满,有人干脆走进厨房,把答话这人硬生生拉出来。
“你他娘的以为我们不想干活儿吗?这不是姓肖的那小兔崽子不让咱们干活嘛!”
这人说完,其他人立马附和。
“你们呐~~”厨房那男人那手指点着那些人,恨铁不成钢地训道:“姓肖的不给活儿干你们就没活儿干啦?我就不信这世道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一人马上阴阳怪气地反驳:“是!你娘的是找着活儿了!一天到晚累得跟狗一样,人家吃高兴了就赏你两个钱花花!”
这人一听不乐意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又站了起来,“我他娘的乐意!我凭本事挣钱花我不觉着丢脸!总比你们出来吃顿饭还得从家里偷钱强!”
说罢,这人便返回厨房,又收拾起来。
桌上的几人先是一愣,随后互相安慰,一人说道:“别跟他一般见识,以前在鹿场他就跟咱几个合不来,来,咱们喝咱们的。”
说完,几个人便拿起酒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另一人又生起气来,“娘的,老子就是想不通,狗日的姓肖的有啥呀,咱几个来鹿场的时候,他肖正平还他妈穿开裆裤呢!哪个资历不比他高?现在倒好,他一句话就把咱哥儿几个扫地出门~~”
话没说完,又一人打断他笑道:“哎哎哎,错了啊,赶咱出来的不是姓肖的,是姓吴那小婊子。”
“啊~~对,狗日的姓肖的,敢做还不敢当,赶人都不敢亲自出面,还派个乡下女人恶心咱们。哥儿几个,这口气你们咽得下去啊!”
几个人立马笑了,“咽不下去能怎么办?鹿场都成人家的了,连朱安国都给撤下来了,还能怎么着?”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啦!就算咱干不了也不能让姓肖的安生,我说,歌尔几个,咱给肖总找点儿乐子去,怎么样?”
其他几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怎么找啊?”
这人来劲了,说起话也清醒了许多,他把身子往前凑,压低声音说道:“我家那傻老婆,去年买了二十包老鼠药,说啥有备无患,到现在还有十几包放家里。要我说,咱去给鹿场那些鹿加点儿餐!”
“你要给鹿下老鼠药?你也得进得去啊!我告诉你,现在鹿场大门换了,门卫也换了,不是鹿场人根本不让你进。”
“你傻啊,去下药还走正门,你是担心人家查不出来还是怎么着?”
“不走正门还能走哪儿?翻围墙吗?”
“对,咱就翻围墙!围墙东南角不是有颗老槐树吗,咱可以从那儿翻过去。”
“可是给鹿下药,这要被抓住了,是不是得坐牢啊?”
“坐个屁的牢,下完药咱就走,他知道是谁下的?”
几个人对视一眼,最后互相点点头。
当即,几人喝完最后一点儿酒就结账离开,十多分钟后又在林场通往鹿场的路口集合。
月黑风高,一行人鬼鬼祟祟地在树林里穿梭着,约莫一个小时后,他们摸到林场后面。
此时林场的北边已经搭起来五十个大棚,陈炎和贾红月就住在挨着围墙而建的木棚子里,陈炎的厉害这几个人已经听说过,自然就不敢往枪口上撞。
没办法,他们之后围着大棚绕了很远一段路,最终来到鹿场的东南角。
正如先前那人所说,东南角长着一棵大槐树,槐树的枝杈已经越过围墙伸进鹿场里面,几个人的计划就是先爬上槐树,再用绳子翻下去。
前面都还顺利,直到几个人爬上老槐树,将绳子绑在枝杈上,又借着绳子从枝杈落在围墙上时,先下去那人忽然“啊”的一声惨叫,随后从围墙上掉落下去,掉下去之后,又传来杀猪一般的嚎叫。
然而这个时候第二个人已经吊在绳子上,天色太黑,他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敢继续往下爬,就那样一直吊在绳子上。
叫声马上惊动鹿场的人,不一会儿,值班室就传来亮光,三个人提着手电筒快步跑过来。
那边大棚也跟着亮了灯,陈炎也跟着从围墙外面绕过来。
掉下去那人是掉在围墙外面的,值班室的人赶来时没看见人,拿着手电筒四处一照,就发现了吊在树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