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即便是一把还没来得及重新装火药的猎枪,那个声音马上便消失了。
肖正平盯着人群扫视一圈,喝道:“趁着公安还没到,你们现在走,今天这事儿我还可以当作没发生,要是还想折腾,就别怪我肖正平不讲情面。”
说罢,肖正平扭头看向吴丽红,道:“上级的决策我们不需要跟你们解释,私人的问题我也没义务给你们解释。你们要做的很简单,干好分内的事儿!如果你们觉得这个要求很难,或者觉得我肖正平不可信,那就自便,我绝不拦着。”
跟着他又回过头看向人群,“我肖正平是个喜好分明的人,也不喜欢讲废话。你们想要个说法,我就给你们一个说法,鹿场我会尽全力维持下去,如果能保住鹿场不破产,下一步就是股份制改革,如果改革成功,下一步就是精简人员。说实话,就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没一个符合我的要求,即便你们现在留下来,到时候依然会被我赶出去。所以你们想走就走,走了还省我一道麻烦,这个说法你们满意吗?”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包括朱安国、陈爱民、吴丽红,都惊得张大了嘴。
毫无疑问,肖正平已经犯了众怒,在犯众怒之后,他还敢说出这样不近人情的话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不过肖正平的话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容,都表述得非常清楚,算是肯定了大部分职工此前的疑问。
其实这些职工中有很大一部门是被撺掇过来的,拖欠的工资和福利都已经发了,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说法,不过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肖正平难堪。当然,如果能讨到一个说法自然是更好。
可谁曾想肖正平给出的说法会是这样决绝!
于是有人不干了,大喊道:“你肖正平算什么东西,鹿场是我们大家伙儿的,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想让我们走,我们还想让你滚蛋呢!”
这人说完,很快便有人附和,人群又开始高喊让肖正平滚蛋。
等人群稍稍安静一些时,肖正平冷笑道:“哼,那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呢?走还是不走啊?”
人群马上安静下来,开始互相议论。
肖正平趁机又说道:“你们连走还是不走都决定不下来,那领导又怎么可能轻易决定鹿场破产不破产呢?我想你们绝大部分人还是得看鹿场的动向才能决定自己走还是不走,那么同样的道理,领导也得看鹿场的实际情况才能决定破产不破产。如果大家这时努把力,给领导一个更好的局面,说不定我们就能一起把鹿场保下来~~”
话刚说到这里,又有人喊起来:“保下鹿场让你把我们赶走吗?”
一听这话,肖正平笑了出来,“我刚才说的是你们的工作态度我不满意,可如果我们一起努力把鹿场保下来,那就证明你们已经做好了本分工作,这样的工作态度我还有啥不满意的呢?”
朱安国这时见人群已经冷静下来,便站出来劝道:“好啦,肖经理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努力一起干,鹿场就不会破产,谁也不会把谁赶走。可你们要还是继续闹,就算鹿场不破产,你们也得滚蛋。大家回去把这话好好揣摩揣摩,要是想好了不走,那咱们就一起努力,决定走的呢,咱们也好聚好散。行了,散了吧,都散了!”
在朱安国的劝说之下,人群犹豫起来,终于,有第一个人拉着身旁的人要离开,跟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散去,约莫十多分钟之后,这场闹剧才总算平息下来。
肖正平吐出一口气,把猎枪还给陈友福,忽然朝人群喊了一声,“那个谁,吴丽红,你过来一下。”
经此一役,吴丽红本来就不怎么好的人缘变得更差了,她看得出来,虽然这些工友看待肖经理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可是看自己却明显带了怨气。
这不,人群散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等她,就算那几个她班组里的质检员,也是躲得远远的。
就这样,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人群最后面。
听见肖正平喊自己,吴丽红愣了一下,刚才肖经理说的话很不客气,明明自己站在他那边,在替他说话,可是他对自己说话时的那副样子,就好像自己得罪了他一样。
吴丽红转过身,心想这个不识好歹的经理该不是想教训自己吧,一边想着,她一边犹豫着朝肖正平走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待吴丽红走到近前,肖正平问道。
不等吴丽红回答,朱安国就在一旁替她答道:“哦,她是吴丽红,质检二组组长。”
“质检二组?这次中毒事件出漏洞的不就是质检二组吗?”
朱安国点点头,“对,就是他们。吴丽红就是这个质检组的组长。”
肖正平闻言上下将吴丽红打量了一遍,随后挥了挥手,“行了,你回去吧。以后不要随便开枪。”
吴丽红莫名其妙,在心里骂了肖正平两句后就转头离开了。
......
然而闹剧虽然平息,也让本来就着急的肖正平更加着急起来——鹿场必须尽快见到效益,要不然,即使领导不让破产,鹿场也非得被这帮职工闹破产不可。
过了两天,约定来鹿场的刘梦梦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