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不管结果如何,鹿场都是如履薄冰、九死一生。
就在朱安国搓着头发难过地想着鹿场将会怎样走向死亡命运的时候,忽然一个想法从他心头升起,这个想法就像救命稻草一样,猛然间就让朱安国有了希望——鹿茸酒的酒是从屏山酒厂进过来的,而按照计划,鹿场自己酿的酒最早也得等元月过了才会上市。
想到这里,朱安国马上抓起电话,让话务员挂去西坪乡书记办公室。
唐汇东的声音刚刚响起,朱安国就兴奋地把自己想到的一切说了一遍。
他原以为唐汇东也会跟自己一样松一口气,哪儿知道换来的又是一顿大骂:“朱安国,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推卸责任吗?你给我听好咯,事情的真相如何那是调查之后的事,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室里,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哪里都不许去,就算是拉屎你也得在办公室拉!”
同样,在唐汇东挂断电话后朱安国又呆立了许久,不过这回他不像上回那样沮丧,因为他可以确定不是酿酒出的问题,而是进回来的酒。
既然是进回来的酒,那么就算真的出了问题,主要责任也不在鹿场方面。到时候自己大方一点,主动把责任担起来,说不定领导看着自己勇于担责,就不会严加惩罚鹿场。
晚上,王鹏给朱安国送来晚饭,他告诉朱安国范长风已经走了,现在场里只剩他和朱安国还有陈友福三人。
朱安国点点头,场里其他东西都能离人,但鹿不能,还得是陈友福,关键时候心里面还挂念着鹿。
朱安国问王鹏为啥不走,王鹏笑了笑,说肖经理吩咐过了,现在场长肯定很忙,身旁得有帮手,让他一定得留在场长身旁。
朱安国有些感慨,就让王鹏别回去了,留下来跟他一块儿吃饭。
正在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后续的事宜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朱安国拿起话筒一听,电话是肖正平打来的。
肖正平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他在电话里给朱安国说了两件事,第一,已经证实是鹿茸酒里面含有黄曲霉菌才导致的中毒事件;第二,他需要钱垫付医药费。
酿酒的事儿在决定下来之前朱安国就研究过,所以黄曲霉菌这个名词他并不陌生。
朱安国想到,黄曲霉菌一般是因为酿酒的粮食发生霉变,而在酿酒的过程中又没有处理好才产生的。当然,对于鹿茸酒来说,加进酒里的鹿茸药材携带黄曲霉菌也有可能。
不过鹿场这么多年,对存放鹿茸药材早有经验,在朱安国担任场长的期间,还没有发生一起药材霉变的事情。况且在决定酿酒之后,朱安国还特意安排人定期查看药材,每个星期都对药材仓库进行打扫整理。所以不可能是药材出的问题。
这样一来,朱安国就基本能肯定,是屏山酒厂的酒被污染。
想到这里,朱安国立马觉得浑身轻松,当即吩咐王鹏把会计接来,然后支五千块钱连夜送给肖正平。
晚一些的时候,陈爱民赶了回来,让朱安国没想到的是,唐汇东也一块儿过来了,他还带了两名穿着棉大衣的民警过来。
这个时段,晚上已经很冷,唐汇东把衣领竖起来,脖子缩在里面,进屋之后他看了朱安国一眼,随后阴沉着脸吩咐道:“这是派出所的李同志和张同志,这两天我们就住在鹿场,你给安排一下。”
吩咐完,唐汇东又看向陈爱民,“爱民,去把大门锁了,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出入。”
朱安国不是傻子,好歹他也当了十多年的场长,这个架势他一看就明白——封锁现场、控制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