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七号,天气已经明显转凉,从值班室走出来,肖正平发现鹿栏附近的草坪已经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在食堂喝了碗粥、吃了两个包子,肖正平便搓着双手回到办公室。
如今鹿场的销售渠道已经打开,销售政策也已经下达,只需要等待自己酿的酒出炉,便可以使用新的包装了。肖正平相信一旦酒的品质得到保证,超越现在的销售成绩就只是时间问题。
另外,虽然合同上写着肖正平分管生产,可实际上生产大权依然把持在朱安国手里——也没办法,就算朱安国打算放手,底下的那班工人也不会听肖正平的。
于是肖正平在鹿场变得清闲起来。
不过肖正平并不反对这种清闲,只要朱安国能够保质保量供上酒,他坐在办公室等着钱掉进口袋,何乐而不为呢!
从十一月份到现在,肖正平大部分时间都在县城酒坊里,还有一部分时间留在樟树垭,这样一来,在鹿场呆的时间就极其有限。
好在朱安国也不要求他常驻鹿场——这些天,朱安国一直在愁改制方案的事儿,看见肖正平就没来由地生烦。
肖正平的方案早就写好了,事实上方案一直就在他肚子里,只是那天唐汇东提出来,肖正平才把方案搬到纸上。此时此刻,那十多页材料纸的方案就在他办公桌上放着。
不一会儿,王鹏吃完早饭也来到办公室,给肖正平打了个招呼,他便提着开水壶朝食堂走去。
王鹏离开没多大一会儿,肖正平便听见那边朱安国的办公室响起电话铃声。
说起电话,肖正平真的是很头疼,整个鹿场就朱安国办公室一台电话,现在他跟朱安国的关系又有些模糊,搞得他每次接电话都要接受一遍朱安国怨愤的眼神洗礼。
就在肖正平在心里希望这通电话不是找自己的时候,陈爱民便跑到他门口,敲了敲门说有电话。
肖正平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走到朱安国办公室,陪着笑脸打了声招呼后,就从桌上捡起话筒。
哪儿知道肖正平刚“喂”了一声,李大为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急冲冲地传过来:“肖正平吗,你马上来我这儿一趟,出事了!”
接触这么久,李大为还从没给自己打过电话,而且还是以这样着急的口气,于是肖正平便提起精神来。
“李总,出啥事了?”
“昨天晚上有两桌客人在我这儿吃饭,结果晚上全部进了医院,我把饭菜送去检查,刚才结果出来了,我的饭菜没问题,是你的酒出了问题。行了,多的话电话里说不清,你赶快来县城,我在人民医院等你。”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传来电台式电话特有的挂断后的电流声。
从朱安国陈爱民盯着自己的眼神中,肖正平判断自己的脸色很不好,不光是脸色,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心脏剧烈跳动。
“咋了?”朱安国问了声。
肖正平将朱安国办公桌前的椅子拖过来坐下,平复了一下心情。
待他冷静下来之后,血液便不再像先前那样直冲大脑,思绪也因此清晰起来。
李大为说的话并不多,但是把最重要的问题透露出来了——有人吃饭进了医院,饭菜没问题,问题出在酒身上。
食物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