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姐,生气归生气吵归吵,到了动手这个地步可就太过分了,他这是头一回吗?”
马文凤低下头,没有回答。
“哎,男人打女人,他也干得出来!凤儿姐我告诉你,他动一回手就有第二回,你要是一直忍着,他就停不下来啦!”
马文凤很委屈,抽抽泣泣哭出来,“我不忍着咋办,谁让我生不出孩子呢。平子,这事儿你别管了,咱们当女人的,没办法,只能忍着,你要再找他,他还得发火。”
肖正平很无奈,因为他明白马文凤说得有道理,除非自己能一劳永逸地彻底解决问题,否则这个时候去找她丈夫,无论是当众羞辱还是揍他一顿,换来的结果只可能是让他更加愤怒。而肖正平又无法和马文凤生活在一起,所以她的丈夫必然会再次把愤怒发泄在她身上。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这样,如果当事人自己不想办法,家暴最后的结果只会像老叶那样,或许比老叶更惨。
肖正平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们到底去医院查过没有?就不能治治?”
马文凤摇了摇头,“有啥好查的,查了也是生不出来,还得花冤枉钱。”
“凤儿姐,现在医学可是越来越发达,兴许就能找出问题呢?再有,你俩怎么就肯定生不出孩子是你的问题呢?就不能是他的问题吗?”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马文凤,她抬头问道:“这事儿还能是男人的问题?”
“我哪儿知道!所以说你得去查一查,他不愿意去你自己也得去,先看看是不是你的问题。”
马文凤沉默下来,她在努力思考,片刻过后,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冲肖正平说道:“行了,我知道该咋办了,平子,姐谢谢你。”
看着马文凤的眼神坚定了一些,肖正平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只能这个样了,这种家事最终还得看当事人自己,外人能帮的真的很有限。
安慰两句后,两人便回到供销社,肖正平买完东西付完钱,又交待道:“凤儿姐,不管结果咋样,打人就是不对,他要再敢跟你动手,你来找我。”
马文凤欣慰地笑笑,“好,姐肯定来找你。”
回到车上,肖正平把东西交给二伯拿着,三个老人全程目睹了肖正平拉着马文凤走出来又走进去,一时好奇,就问咋回事儿。
肖正平一边开着车一边长吁短叹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自己因为马文凤而郁结的心情才总算有所好转。
不管怎样,马文凤只是一个插曲,这一趟是来看望林老爷子的,三个老头儿都很兴奋,很快就把肖正平也带动起来。
约莫下午两点左右,车子抵达林保寿家。
林保寿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在县城,现在家里只有大儿媳还在,是专门留下来照顾老爷子的。
也许是因为三人都是肖正平长辈的缘故,林保寿一改往日对肖正平的冷淡,显得很热情。
他高兴地招呼几人坐下,又吩咐儿媳把提来的东西拿进屋。
儿媳拿走东西,过一会儿便端来四杯茶水。
到底是上了年岁的人,几个老头儿马上就聊成一片,肖坤国讲述他是如何从小就听说林保寿的大名,又如何喝道第一口郭氏酒坊的酒,说他如何想跟老爷子见一面,现在见到了又如何高兴。整番话听上去像是在拍林保寿的马屁,可是你听不出他话里有任何奉承的味道。
好不容易等肖正平插上话,肖正平便问老爷子干嘛不干脆跟儿子一起去县里住,反正他的后人现在都不在家。
林保寿摇摇头,说都在山里住了几十年,现在去外面住不习惯,他说他就打算死在这山里。
肖正平笑说老爷子还得长命百岁呢,说要不等酒坊那边有了眉头,再把原先的老屋子收拾出来,说让老爷子住以前的老屋子总应该习惯吧。
林保寿闻言笑了笑,没答话,但也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