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平先是把酒廊转了一圈,随后便走进“酿酒车间”。
肖正平虽然不懂酿酒,但从“车间”里的“设备”也能一眼看出来,这是“古法酿酒”。
车间里几乎没有机械设备,最显眼的就是一排架在石台灶上面的大锅,锅里正袅袅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发酵香味儿。
车间里人并不多,拢共就六七个,肖正平对人不感兴趣,而是好奇地观察起酿酒工序来。
正看着,忽然两个人跑上前来,脚步声惊动了肖正平,他抬眼一看,排头的正是酿酒把头李显民。
隔着老远,李显民的笑声便传进肖正平耳朵里,他一边大笑一边喊着:“哎呀,肖经理大驾光临,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们也迎接一下呀。”
肖正平刚要开口,忽然瞥见李显民身后的人,原本挤出来的笑脸立马就黯淡下来。
于是肖正平把原本打招呼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指着李显民身后的人问道:“他怎么在这儿?”
李显民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后解释道:“你说援朝兄弟啊,嗨,我这不是来当把头吗,把头总得有个副手吧,场长就把援朝兄弟给安排过来啦。”
黎援朝这时在李显民身后得意地说道:“肖经理,咱俩是有些过节,可那都是私事儿,总不至于咱俩私下有过节你就连劳动的权利都给我剥夺了吧!”
光是看见黎援朝肖正平就够厌烦了,现在黎援朝又是这副表情,肖正平心里立马生出一股怒火。
肖正平不再说话,当即一甩手走出车间,带着怒火朝朱安国办公室走去。
这个时候,戴雪梅正在朱安国办公室汇报林保寿的事儿,因为涉及招待的事儿,朱安国把陈爱民也叫了过去。
肖正平进去的时候,朱安国正在给陈爱民布置任务。
一进门,肖正平便不由分说指着身后酿酒车间的方向质问朱安国,“你把他安排去酿酒啦?”
朱安国一愣,“谁啊?”
陈爱民低头笑了笑,道:“还能是谁?黎援朝呗,肖经理现在跟他是死对头。”
肖正平懒得理会陈爱民的阴阳怪气,而是继续怒气冲冲地说道:“黎援朝是什么人你俩比我清楚得多,这样的人你们也敢安排去酿酒?!”
戴雪梅站起身,走到肖正平身旁轻声劝道:“平子哥,有话好好说,场长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别急嘛。”
朱安国没来由被打断说话,本来也来了气,可是这会儿他还得求着肖正平,所以便尽量按捺住火气,指着靠墙的坐骑说道:“肖经理,你先坐。黎援朝这都是小事儿,当前最要紧的,是得招待好林老爷子。咱们等林老爷子走了之后再谈这件事,行吗?”
谁知道肖正平根本不领情,继续大声嚷道:“这还是小事儿?!场长,你自己说的,酿酒是事关鹿场生死的大事儿,不能马虎。黎援朝他关系再硬,还能硬过全场职工?我也不跟你们废话,让黎援朝去酿酒,我不同意。”
朱安国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肖正平,黎援朝是有在编职工,在编职工的人事安排你无权过问。再说我管行政,你管生产销售,只要黎援朝的工作还没出岔子,我的安排就没有问题,你必须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