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后,唐汇东打来电话,让肖正平去西坪乡签合同。
接到电话的是陈金山,肖正平挂断电话后邀请陈金山一块儿去,可是陈金山没答应。
“我才不去,去了当个透明人,没劲儿透了。”
“那你不去,我可叫树生叔了啊。”
“你爱叫谁叫谁,反正我不去。”
肖正平摇了摇头,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陈金山这个支书,当得真是太逍遥,小事儿让胡山川和两个生产队长干了,大事儿就找邹树生,久了人们就习惯性的不去找他。于是乎,陈金山又变回当初副支书的状态——隔两三天就端着茶缸、披着外衣溜达到队部值个班儿,完后又一路溜达回家,见谁都打哈哈,有麻烦一准儿没他人影儿。
不过陈金山倒乐得这样,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就不是一个当差的人,有好几次他当着几个队干部的人,说干脆让邹树生把支书干回去得了,反正自己占着这个位子也干不了啥活。
这话可不是陈金山的赌气话,队里人都知道,陈金山不是阴阳怪气的人,也没啥大本事。
肖正平从队部走出来,扭头朝隔壁牲口棚走去。
牲口棚多年没有整修,陈炎稍微收拾了一下,但是还有不少地方需要修补,尤其是肖正平准备用来作仓库棚子,平时看着没啥问题,可一到下雨天里面就漏水。
这不,肖正平进来的时候,陈炎正和肖坤水正忙得叮当作响。
“平子,西坪乡电话,是说承包的事儿吧?”陈炎扒在屋顶上,首先看见肖正平,队部就在隔壁,电话的事儿他也听见了。
“是,那边叫我过去签合同。”
肖坤水闻言愣住了,“这~~这就签了?那是不是你就过去当老板了?”
“二伯,啥老板啊,我跟雪梅也就是过去帮着他们卖卖酒。”
陈炎蹲在屋顶上笑道:“水叔,鹿场那是集体单位,人家的老板那就是政府,平子就相当于咱支书下面的生产队长。”
陈炎的比喻比较接地气,肖坤水总算听明白了,“哦,专管干活儿的。那你可得好好干,当年咱队里的工分,就指着两个生产队长呢。”
二伯的理解恰到好处,肖正平点点头,又冲陈炎说道:“明天我得跟雪梅去西坪乡,你这边忙完了抽空去趟县城,一是跟吴经理把笋子的事儿定下来,二嘛,你去找找张狗子,让他帮咱们盯着点儿国营饭店,有啥情况及时告诉咱们。”
陈炎没有去何永富家吃喜酒,所以不知道肖正平的打算,便问道:“咋了?国营饭店有啥状况吗?”
“没啥状况,只不过国营饭店是咱们走向县城的重要环节,最好别出差错,总之你把我的话给张狗子带到就行了。”
说罢,肖正平又叮嘱了两句,随后便蹬上自行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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