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传远心下琢磨着宇文琰的法子,虽是替他们夫妻卜了一卦,子缘未开,他还得设法开了子缘才能有儿子。他低嗯一声。
李碧菱看着他时,目光里蓄着歉疚,继续飞针走线。
江传远突地问道:“你癸信走了多久?”
李碧菱想了一阵,他从不问这些的,“有十日了。”
宇文琰说过,妇人癸信去过十日是易开子缘的最佳时期。
江传远自从降魔观回来后两日,就私下寻了江传达帮忙,要与他讨“药引”,江传达也说了今晚就会令人搁到锦盒里送来。
此刻的江传达,正扒在阿九身上嘿咻着,在夫妻交融的刹那,阿九突地蹙紧眉头,总觉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不到两刻钟,江传达宣泄完毕,快速出了牙床。只听江传达对外值夜的丫头道:“来人,把这药引给三爷送去!快去!”
丫头应声。
阿九坐起身,看着帐外隐绰的身影,“三伯的药引怎在你这儿?”
“我……”江传达想说,又忆起江传远的叮嘱来,都是自家兄弟,他是愿意把次子过继给江传远的,可九公主不同意,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原是应了传远的事也不能做到,但这回的事原是小事,也是他应了传远不能告诉给第三个人的。
耳畔,回响着江传远求他的事,“弟弟,你就帮我这回。道家卜卦的说,我们父兄在沙场杀孽太重,锁了我的子缘。得借你的药引开了子缘才好,你就帮我这回。”
江传远要的,是江传达的精血。
天刚黑,江传达就送了截猪肠来,还用水洗净放在锦盒里,是用来取精血用的。
江传达也不知道这是谁给江传远出的骚主意,要用至亲兄弟的精血为药引方可开子缘,他着实搞懂江传远要这东西做什么,但既然应了就不能返悔,何况是自家亲兄弟。江传远没儿子,他爹娘就打着要把他儿子过继去,江传达自己也不乐意,但念着是亲兄弟这才没拒。可阿九索性就是不同意,任家里人如何劝说,从来就没有松过口。
江传达想劝,阿九厉声道:“如果有一天,你亲儿子唤你‘五叔’,你心里能痛快!反正我是不痛快,我十月怀胎的亲儿子叫我五婶,我心就揪痛。”江传达知她说的是实话,也不强求。
现在猪肠里装了“药引”,江传达如释重负,只是想到还要持续起天,每月要送三次“药引”,明儿不用送,后日又得送过去,连送三回。
江传远得了“药引”,接了锦盒,小心地取了猪肠,挑了个瓷瓶重新装起,剩下的猪肠直接抛入火炉里烧了个干净,像只狼一样扑向李碧菱,正在兴头上,江传远却拿了瓷瓶往命根上抹“药引”,李碧菱皱着眉头,“你在做什么?”
“嘘——抹药呢!”江传远很是虔诚,“说我们夫妻原是有儿子的,只是迟迟没开子缘,这是开子缘的秘方,总得试试!”
李碧菱眸光晶亮,“真的有用?问心道长还说只要我身上的毒清了就能生……”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说她不会生孩子,如今连李家太太、二奶奶都没了耐心,只劝她给江传远纳妾,江家原是不纳妾的,她的丈夫偏就纳了,这让她的颜面往哪儿搁,而原因还是她不能生。
女人不能生孩子,这是一辈子的污点。
江传远道:“试试吧!”
抹完了药,江传远转身上了床,继续与李碧菱缱绻缠绵,却比以往更为卖力,嘴里喊着“儿子”,这让李碧菱哭笑不得。
转眼间,就到了端午佳节。
李碧菱一大早起来,先是去青林苑上房与婆母请了安。
正要陪慕容氏、阿九去如意堂,李家来送节礼的人到了。
这次来的是李碧菱的去岁新娶进门的弟媳李家三少奶奶与她祖母李太太。
阿九笑道:“嫂子这儿来了客,我先去祖母那里,听说今儿小姑姑、小姑父和老敬妃要来过节呢。”
左肩王府的人少,加上耀东只在江家就不肯回,与江家几个同龄的孩子玩到一处,整日的吵着、闹着,走到那儿,祸害到哪儿,府里上下都知老候爷夫妇偏疼着耀东,也不敢斥,耀东到了江家,就跟太岁一般的横,有人宠他,越发爱往江家跑。
慕容氏与李太太寒喧了一阵,李太太笑:“亲家太太只管忙去,我和孙女儿说说话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