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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贵人心有怨言,见着皇帝时一个没忍住,说了几句不冷不热的讥讽话,气得皇帝拂袖而去,再不肯理她。如花年纪,只能对镜嗟叹,自怨自艾。
江舜诚问:“卫州建渠还差多少银两?”
素妍静心想了一会儿,“各县卖掉三成官田后,工程款还差些,王府还得凑上五百万两银子。王府几十年的积蓄都用在卫州河渠的工程上,只得卖了店铺、田庄和我的画凑足银子。”
江舜诚轻叹一声,对于卫州建渠的事,宇文谦倒是递了一封又一封的奏折,向户部讨要银子,可皇帝将那些奏折看罢之后,直接就抛到一边,一个字不批,不管不问了。
江书鸿如今在户部任侍郎一职,少不得在朝廷催问了两回。
宇文轩直接回了句“户部没钱”。
可满朝文武,谁也不信这话,收没崔丛善的家业,国库就得了二千万两银子,还有了些直接入了内务府皇帝的私库。
江舜诚道:“日子还得过,家业也不能全都卖了。你能凑出多少银子来?”
素妍想了一阵,“卖些田庄、铺子,还有早前我和阿琰在卫州买下的私田,许能有一百万两银子,我再买些字画什么的,好歹凑足二百万两送到卫州去。眼瞧河渠工程就要竣工,可不能欠了百姓们的工钱。”
这是他的宝贝女儿,在家时,哪会用钱的事犯过愁,嫁作人妇,也替婆家封地的事谋划着,好歹这些是他丈夫、儿子的,打理好封地,也算是他们的本分。
江舜诚道:“你二哥的舅兄到了皇城,他们认识的富商多。我与传达说说,让他出面从富商那儿募些捐款来,就算把整个王府的家业卖了,你也凑不足五百万两。我想办法让传达替你募足三百万两银子。”
素妍心头一暖,眼睛发热,泪水盈眶,唤声“爹”,就要哭出声来。
江舜诚含着笑:“瞧你们有难处,做爹的哪能不管。再说,也不是拿家里的钱。”
他站起身来。一到王府就听下人说了。耀东如今由凌薇带着。素妍上回回娘家照顾小九,凌薇就把耀东带身边,这些日子下来,凌薇竟带上了手。耀东似也愿意让凌薇带着。以素妍的性子,定是不愿意把孩子交给旁人带,可因照顾娘家侄儿,竟失了自己带孩子的机会。想到这里,江舜诚越发心疼。
他是她的爹,她有难处,他当爹岂能不管,便是江家的兄弟、侄儿们也不能不管。
江舜诚道:“今儿倒是奇了,雷左相派了管事去拍卖行买你的画。连老曹也跟着去凑趣,还有御林军前统领韩国梁也抢画,唉……”
他实在没看明白。
老曹,礼部曹尚书,曹玉娥娘家的父亲。
昨儿午后。曹尚书就买《百花图》的事找过江舜诚和江传达,想让他们帮忙周圜标到这画。
江舜诚露过拍卖行,听到里面有几个熟悉的声音城叫喊,竟是曹大爷在那儿喊价,又有韩国梁的嫡长子韩五爷坐在其间,还有雷左相府的大管家,三个竟是喊红了眼,谁也不肯让了谁。
素妍早前正听白芷说过这事,九十万两银子,这可真是天价,“他们……都想要这画?”
江舜诚道:“我也讷闷着呢。”想了一阵,“老曹的事儿,我是知道的,他这回倒是势在必得,花一百万两银子买几幅画挂在家里……这不像是他行事的风格,难不成他买画是为了送人。”
巴结雷右相?
不像!
这天下最大的官莫过于新皇,曹大爷抢得脸红脖子粗,为的就是要竞得那画。
早前还有几家欲得,喊价一过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再没有人跟了,就只剩三家人在那儿夺,这一夺竟就夺了大半日。
素妍惊道:“莫不是要献给皇上的?”
一口道破,江舜诚也是这般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