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问:“四『奶』『奶』随四爷去了任上,可说有喜?”
江传良携了新婚妻子贺子衿去任上,如今也有大半年了。
中秋佳节前,五太太杜迎秋从卫州盐坪县江书麒的任上回来,住了两个月,又担心江书麒一人在任上不会照顾自己,又赶去盐坪县了。
小八、小九因有虞氏和沈氏照料着,身边又有婆子、丫头服侍,加上小八因年幼经历一场牢狱之灾,亲娘又是个不知事的,他小小年纪原比同龄孩子要懂事沉稳,家里人倒不甚『操』心,每日督促着小九读书写字。
杜迎秋前一户婆家。便是因她不能生育被休了,如今身上的余毒清除干净了,也想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最想要的便是女儿。
江书麒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要是生个女儿,她心里舒服,江书麒也高兴。
青嬷嬷想了一阵,“大太太写过几封信去,没提此事,估计有了会先告诉大太太。”
就算有了。因为没过三月。多不愿意提。
素妍此刻忆起了远在西北的柳飞飞。吐了口气,“该给西北的六太太写封信去了。让白芷也给初秋写封信去问问,好歹初秋也是她结义的姐妹,到时候装在一处。从驿馆发信。”
当天,素妍给柳飞飞写了信,又给晋阳的二太太婆媳俩写信,回头又给杜迎秋、江传良、去了江南学艺的江传堂写了信,多是叙旧问话,原想备一份年礼的,皇城禁行令不解,只怕皇城的东西也很难运出去,只得作罢。
到了年关。诸事繁琐。
素妍坐足四十天的月子,过了冬月二十八才到院外行走散心。
以往想要练字、绘画,硬是被青嬷嬷盯着不许碰。
虽在坐月子,每遇大事,青嬷嬷与管事们便立在偏厅上禀报。她示下之后,又到各处办事。
每遇日曜日,各房的管事便汇聚在花厅里议论,素妍就移身坐到偏厅小榻上,说说自己的看法,给些意见,遇见了几位管事有芥蒂帮忙化解。
寒风,凛冽地吹刮着。
风自脖颈灌入,像一把冰凉的刀子,冷得人缩紧了脖子。
因闹瘟疫的事,各房都指定专门负责撒石灰水、熏硫磺的小厮。
后花园里,专掘了石灰池,里面用水化了好几百斤石灰。
每日,小厮们就提着桶去打几桶一早泡好的石灰水,在各房各院四处撒水,每隔一日就用硫磺烟再熏一遍。
素妍嫌硫磺烟太呛鼻,琴瑟堂、和容院都用艾草驱毒。
整个左肩王府都是一股子石灰、硫磺的气味。
据说,不仅是王府如今,江家那边也是这样。
素妍让人配了数百包草『药』,给几家相好的各送了二十包,又送了石灰、硫磺等物。
宇文琰也烦着这事,生怕叶老王妃来了就与素妍闹出不快,想到早前叶老王妃做的事,宇文琰心头堵得慌。
叶老王妃原说今岁年节要来皇城,如今皇城瘟疫漫延,不许外地人入城,许多客商也只得在皇城郊外的客栈、村庄里住下来。听说素妍的陪嫁庄子就收留了几位从江南过来的客商,几十车的货物,全是要赶年节前后出售的,如今所有货物都积在手里了,只等皇城尽快解了禁行令,也好赚些银两。
庄子上,崔珊夜里睡不着。
于她,这些日子的变故就像一场噩梦。
她悄悄儿起来,看着一边小榻上躺着的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倒还眉清目秀。
庄上的婆子说,好像是王妃做了个恶梦,梦见她自小的好友珊瑚郡主遭难了,醒来后就令人四下寻人,当初大家都说是个梦,没想还真被她们给寻着了。
这是一间寻常庄子上最好的客房,里面备了漂亮的软榻,铺得又厚又结实,还用了在庄户人家很难看到的锦衾,内囊也是软软暖暖的,看来为了给她备下这个房间,庄头一家没少费心思。
她还记得,自己在无『色』庵里,如何被静石刁难,怎样被众人耻笑“丑哑『妇』”“哑巴”“丑『妇』”,而这一切,全都是败胡香灵所赐。
“曹府二『奶』『奶』的位置,原本一早就是我的,是你夺走我嫡妻的位置,是你夺走的!”
“贱人就是贱人,这么久未吃食,一点也不饿么,不如你学狗,『舔』食这些粥如何?”
“贱人!扫把星!吃啊,你不是想喝水吃粥么?粥来了,为什么不吃,快吃啊,吃啊……”
胡香灵竟敢这样折辱她,毒她变哑巴,毁她娇妍的容貌。
就算是这些,还不算,居然拿她当青楼女子。
曹玉臻给她喂下的『药』,是老鸨『逼』青楼女子就范的媚『药』。
“你与夫君房事之时,他给你喂下的乃是对付青楼女子的媚『药』。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玩了一个青楼女子。不同的是,去青楼是他给别人钱,可在你这儿,玩了你,你还得给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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