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琰忙道:“好,我先去别苑瞧瞧,把雪膏所需的材料备齐。”
她停下脚步,回头好奇地看着他:他哪次回来,不是急得哄她上牙床。
这回,居然这么着急地要给她配雪膏。
宇文琰心下紧张,莫被她给瞧出来了,“上回答应你的嘛!岳母给你的雪膏快用完了,要不我多配一些。”
“海棠花、荷花的只能我一个用。旁的香味,你送人也不打紧……”
宇文琰连连应好,末了问道:“雪膏哪来的香味?”
为了让她发现后不生气,他还是对她好些,至少那时候,她生过气后,能念着他对她的好。
他微眯着眼睛,“我说你做凝露为甚,原是要配雪膏的?”
对他也留一手。
她言辞咄咄地道:“我当然要留一手,这做凝露的秘方就不告诉你。万一你得了,回头讨好别人怎么办?”
宇文琰走近她,拥着她的腰身,“除了你,我讨好别人作甚?现在整个皇城,都知道我宇文琰惧内,惧内便惧内,只要你高兴。”
什么时候他得了这名声,她可没听说,但听到耳里还算受用。她笑了笑,伸手拍着他的脸颊,“这次怎么这么听话了。快去忙,我一会儿也要忙着呢。等她们采了忍冬花,我再配些忍冬花花露来。”
她穿过内室,进了小书房。
白莺进了书房,低声道:“王妃,王爷出门了。”加了水,认真地帮素妍砚墨。
素妍道:“他与我说过了。”
白莺道:“王妃不瞧瞧大太太和三奶奶、大管家的女人如何帮青霞郡主准备的嫁妆?”
素妍看着白莺,“在我面前,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白莺垂下头,“奴婢听说,青霞郡主的嫁妆可配得比紫霞郡主还好呢。紫霞郡主的陪嫁良田几座庄子加起来是二千五百亩,又有十七家店铺,且全是在卫州城的。卫州哪里能和皇城比?
首饰、摆件、布料。这些可都比紫霞郡主时还要好。青霞郡主出阁,连老王爷、老王妃都不管了,丢给了王妃和王爷来办,办得好了,紫霞郡主视作理所应当。办得不好,青霞郡主又会心生怨言。”
白莺不会突然说些话,只怕是听到了什么。
素妍觉得她后面还有话要说,“还有呢?”
“奴婢觉得,这田庄、铺子也不能全给皇城的,可以给些卫州的。”白莺微滞片刻。道:“同样是良田五百亩的庄子。皇城和卫州的地价可就差得多了。你看皇城郊外三里内的那地价得多贵。卫州城三里内的顶多三十两银子一亩,这可真不一样么?”
素妍吐了口气,她知道白莺说的是实话。
“可王爷就这么一个亲妹妹,陪嫁田庄、店铺的事。我还没与王爷商量过呢。回头我问问他的意思?”
白莺低声道:“紫鹊说,青霞郡主可有心眼了。早早儿地,把大库房里的好东西搬到惜月阁,昨儿大太太、三奶奶带下人去那边归整箱笼,七十抬都装不下,可青霞郡主就站在一边,非要下人们想方设法地归整进去。您想想看,明明装不下,非让装进去。只怕好些东西,一抬都能装两抬了。又从大库房拿了那么些绸缎、摆件过去。这一抬抬的,全都是极好的东西。”
素妍明白了,以白莺的性子是不会说些的,定是紫鹊的想法。
这几月相处下来。紫鹊总是顾着素妍些,她也在素妍面前说过,某日青霞郡主从大库房搬了值钱的布料,用几口大箱子装着;某日青霞郡主又拿了漂亮的摆件,用一只檀木箱子抬走的……
白莺正说话,白芷拿着采好的忍冬花回来。
白芷接过话道:“听田壮实说,青嬷嬷担心韩家的聘礼抬数少,又让大太太去大库房归拢了三抬嫁妆。”她小心地看了眼素妍,“这几日,各房的管事都在议论着呢,说青霞郡主的嫁妆比紫霞郡主的还要多,还要好。奴婢觉着,王妃还得看看嫁妆簿子。要是悬殊太大,这也说不过去呀。”
老王妃偏着娘家人,而紫霞嫁的是她娘家的侄儿,那嫁妆已经够好了,可现下青霞郡主的嫁妆比那儿还好,也难怪府中下人们在私下里议论着。
白莺道:“就连大库房的管事都说,郡主的嫁妆一置备,大库房都空了大半。王爷成亲那日,满朝文武送的稀罕东西,大部分都被青霞郡主拿了去。”
素妍道:“回头那边的嫁妆箱笼整好了,让人给我一份单子,我自给了王爷,让他和紫霞郡主的清单比对。”
白莺应声。
她退出书房,一出门就与紫鹊和白燕两个小声议论起来。
瞧这样子,指定是紫鹊的主意,让白莺来与素妍说这番话的。
白芷轻声道:“紫鹊虽然喜欢说道一些,可她只在琴瑟堂内院里说,也只与我们几个大丫头说。她对王妃很忠心,我们几个都不觉得,倒是她一直留意着青霞郡主那边的事儿。早前我不信,后来问了大库房的管事,一问才知道,青霞郡主惜月阁的小库房存放的东西,件件可全都是好东西。
王妃嫁进府时,满朝文武送了不少的稀罕物什,有崔左相府送来的一对羊脂白玉观音像,有一尺五高,没来得及送到珍宝库,就被青霞郡主搁到小库房了。还有镇国公府送的一对波斯日月剑,听大库房的管事婆子说,上面嵌了好多宝石,光这一对波斯宝剑,只怕就不下一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