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道:“怎么可能?你的血和封三爷的血居然相融了?”
紫霞分明是老王爷的骨血啊。
她没有,她从来不曾做过半分对不住老王爷的事。
是,她在成亲之前欺骗了他,也设局了二人的相识,可成亲之后,她相夫教子,并不曾有违妇德。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信她。
将她关入杂房,将她软禁佛堂……
她错了!
就算她知道,可他也不愿再信她。
他的妻妾成群,就是要告诉她,他能将她捧上天,也能将她踩入泥土。
听紫霞款款道出现在王府里发生的诸事,姚妃雷厉风行,不仅夺回了叶老王妃送给叶家的店铺、田庄,还迫得叶家大老爷、三老爷等人无法藏身。
正说着话,老王妃的大丫头站在偏厅外,“禀老王妃,从叶家传来消息,叶二老爷一家从卫州消失了,就连家里的田庄铺子、屋子一并都转卖了。这会子,叶家大乱!姚妃得到消息,正在上房花厅大发脾气!”
叶浩惊呼:“不会的!他们怎么能一走了之呢?不会的!”
大丫头低着头,小心瞄了一眼,“回大郡马话,叶家下人确实这么说的。叶二老爷一家老小连着心腹婆子、丫头今儿一早就不见了。叶家派了人寻,也没寻到踪影。
近午时分,便有一个陌生男子上门,说他花了大价钱买下叶家的田庄铺子和二房的屋子。听附近的百姓说,昨儿夜里四更时分,叶二老爷夫妇带着家人从三处城门离去,上了停在卫河里的一艘商船。”
叶家大房、三房都有人下了大牢。
唯独二房、四房因是庶子,倒也平安无事,庶子打小是嫡兄弟、嫡母的眼中钉,自小学会谨小慎微。可二房还是担心波及自家,变卖家财,远走高飞。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二房原是叶老王妃娘家大姨娘所生子,四房则是她父亲最年轻的姨娘所生。
叶老王妃成为皇家妇后,对娘家帮衬极大,便是两个庶兄弟也得她照拂,有了自家的家业。
叶家二房一走,就证明他们有愧于心。
大丫头道:“姚妃大怒,派了心腹小厮去叶家四房盯着,要是叶四老爷再敢跑出卫州城,就抓他一家老小下大狱。”
老王妃的心一紧,又是一阵没由来的抽痛。
阿谦……
她的丈夫居然会这样对待叶家。相爱之时。她做什么都是对的。一朝反目,便处处是她的不是,连带着她的娘家兄弟也跟着遭殃。
紫霞道:“母妃,你劝劝父王吧。你和他解释清楚,你没有对不起他。他现在恨透了女儿,他在怀疑女儿的血统呀……”
老王妃鼻子发酸,曾经有多温馨,现下就有多冰冷。
她伤了他。
他何尝不是伤了她。
他应知道,她看重娘家兄弟、侄儿,左肩王便是叶家最大的依仗,可现在左肩王府不肯庇佑,他们的路……唯有任人欺凌。
老王爷伤了心。行事残忍,更残忍的却是他身边的姚妃,拿着鸡毛当令箭,咄咄逼人,夺走叶家的店铺、田庄不说。还鼓动百姓上告叶家,让叶家声名受损,让叶家兄弟、侄儿下了大牢……
老王妃道:“可你父王,连我都不愿见。”
“父王不愿见母妃,母妃就不能去求他见你吗。”
二十多年来,她从不曾在他面前低过头。
就算是她被江家人寻上门来讨公道,她也不肯认输,宁愿接受惩罚也不要低头。
这一回,她要低头吗。
叶浩道:“母妃就求求父王吧?母妃要是不想法子,由着姚妃胡闹下去,我们整个叶家就倾家荡产也还不了王府的东西。”
紫霞道:“姚妃好生厉害的手段,拿到了十三位管事的卖身契,又自己新买了一批下人入府,十三位管事自是以她马首是瞻,但凡不听她调派的,都被她撵走了,身份不明者不用,与我亲近者不用,与叶家有关联者也不用。”
整个王府都握在姚妃的手里。
叶浩道:“母妃,你虽犯了错,可父王并没有休弃你,也没有夺了你的王妃身份,可见心里还是有你的。母妃就求求父王,幸许父王心一软就原谅你了。”
他心头的结竟这样的大,坚信卢华浓的血书,坚信卢华浓所说的一切。
为什么不肯相信她,为什么认为紫霞不是他的骨血。
就是因为,紫霞是早产儿,所以他认定紫霞不是他的骨血。
成亲之日,红烛摇曳,她是以完璧之身给他的。
这些点滴,他都忘了吗?
他真的都忘了?
老王妃道:“容我想想。你父王去了蓬东、莱县两地,查看河渠事务,还不知何时回来。”
“母妃可以去找他,把事儿说清楚,难道要他这样误会母妃,误会女儿?母妃不是常说,我是你最心疼的女儿吗?难道你要我受一辈子的委屈?”
紫霞字字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