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了青嬷嬷,赏了田嬷嬷两盒刚做好的糕点吃。
田嬷嬷谢了,这才离去。
出了内仪门,田嬷嬷对青嬷嬷道:“这回亏得你早说了一声,说得晚了,明儿一早就动身了。”
言语中,对青嬷嬷早前不提前通禀的事有些不满。要不是青霞郡主阻止,素妍就跟去卫州,以虞氏的性子,知道素妍做得不对,指定会派人再把素妍给拦回来。
虽是小事,但虞氏还是不放心,觉得这些事她都该知道,更得替这个没人帮衬一把的女儿拿拿主意,分析其间的利害关系。毕竟老王妃这些日子做的事,着实让江家人小窥了,虞氏越发不放心,什么事都想知道。
青嬷嬷亦从田嬷嬷的语调听出了别样的意外,俯首道:“你回去与老太太说一声,往后但凡有事,定会第一个回禀老太太。”
虽说素妍出嫁了,但对于母亲来说,自家的女儿就算长到六十岁,只要父母在都还是个孩子。
宇文琰之前听说素妍要一起去,跟着欢喜一场,这回说不去了,心里闷闷的。
田荷也跟着去不成,白菲和紫鸢倒是一早就决定要跟去的,东西也收拾好了。
宇文琰要去卫州,夜里夫妻二人又炽烈不顾地缠绵了一宿。
次日一大早,素妍起身将宇文琰送到大门外,又叮嘱白菲和紫鸢要用心服侍,看宇文琰骑马离去,消失在富贵里的街巷深处,直至再也看不到人,这才调头回屋。
腊月中浣,天气越发寒冷了。
晨风拂过,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脸颊上。
青霞郡主气喘吁吁地跑来,见素妍一人站在二门处,“哥哥启程了?”
素妍闷闷地低应一声。
青霞郡主道:“这几日忙了些,竟睡过了时辰……”
面容里。有道不出的惭愧。昨晚睡着前就想着:一定要早起,还得去送哥哥呢。虽说是去卫州,可谁知道父王什么时候能挑上合适的侧妃,要是挑不到满意的,许一时就去不了卫州。
素妍道:“不碍事,要是那边的事不急,年节时就赶回来,最迟正月初九就回来了。”
江舜诚正月初十过大寿,江家要大办,宇文琰作为新女婿。自然要带着妻子去给岳父贺寿。
青霞郡主道:“嫂嫂。母妃病了。听服侍丫头说,一晚上跑了十几趟厕所,太医的药是吃了,到五更时才好了些。”
为了从杂库房出来。老王妃喝了一大壶的凉茶水。她一喝凉茶水就会拉肚子,自来如此。
人是出来了,却不能回上房,而是迁到佛堂住下了。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素妍道:“我一会儿与父王说说,把老王妃身边的嬷嬷、丫头都放回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犯了偷盗的下人是要被贱卖的。”
“到底是老王妃使唤惯了的,那个嬷嬷是她身边得力的人。”素妍将心比心,如果是青嬷嬷被关,甚至还有可能贱卖。自己也会难受的。
老王妃病了,更希望见到自己身边的老人。
素妍领了白芷、紫鹊两个,往会客厅移去。
去得早了些,老王爷在暖厅炕头上正搂着两位新奉侍睡大觉。
素妍听下人说了,领了丫头就调头离开。
珠奉侍呢喃道:“王妃起得可真早?”
老王爷并未应声。袭让王爵、辞让官职是不是做错了呢?
卫州那边的事听起来很好,可他除了保护皇宫安全,再是带兵打仗,对治理封地的事儿可不在行。
宇文琰成亲后到底是长大了,不任性,还自愿前往封地坐镇打理。
还是年轻女人好,不仅热情,连带着他也跟着年轻了至少十岁,听着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就让他的心都跟着酥了。
过去二十多年,他怎么就只守了她一个过日子呢。
想来像是一场梦,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先帝身边美女如云。
素妍走了不久,又听见有人在外面说话,来的是一个媒婆,全皇城嘴巴最能言会道的私媒——巧媒婆。
老王爷道:“让她在花厅候着。”
这才懒懒地着衣离炕,两位新奉侍几下着好中衣,服侍老王爷更好袍子。
老王爷梳洗完毕,心头暗自感叹:现在过的日子岂不比以前更好。
他来到花厅,下人已经奉上早膳,两位新奉侍陪坐在一旁。
老王爷问:“巧媒婆可吃过了,没吃一起吃。”
巧媒婆望了一眼,见案上的早膳式样别致,光是小点、饼饵就有六七样,又有三样粥,还有好几叠小菜,瞧着就很是美味,笑道:“老王爷一问,还真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