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行来了江书鸿与江传嗣,得了消息赶了过来。
宇文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江传业会说出另一种真相。他不忍责怪素妍,她总是无辜而深情地望着他,即便他听到了一些她与唐观的流言,他却在心里相信她,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原来,不是她对不起他,而是他在无形中伤害了她。
左肩王妃对她的羞辱、偏见,于骄傲的她来说,那是无法容忍的。
江书鸿近了跟前,冷声道:“琰世子回去告诉王妃,从今往后,她儿子娶谁与我们江家无关,只求她高抬贵手,别再伤害素妍。还有你那个未来的世子妃傅宜心,也请她和她的姐姐先想想怎么自保,她们既然敢抵毁素妍,就要承受这个后果!”
宇文琰过了良久,才悠悠回过神来,“现在……安西已经知道所有事了?”
“她不知道!”江书鸿没有好气。
想到大书房里时,素妍知晓实情后那痛苦含泪的眼睛,他就蓄着一肚子的火,这是江家上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她值得所有人的呵护,她总是为家里每一个人设想,却唯独少有顾忌自己。
江传嗣语调分明比父亲和弟弟温和得多,“小姑姑想着维护江家的体面,想着不再让你夹杂在她和王妃之间为难。这才做出退亲的决定。小姑姑还说,要是傅小姐真是个好的,你娶她幸许是段良缘。可是能在背后,干出毁人名节,编排流言诽语的人怎能是好的。琰世子就别为难我们了,祖父已经下了令,不许你再接近我小姑姑了。”
江家人不是一般的护短,现在出了这些事,一个个都似被惹恼的螃蟹一样,张扬着铁钳。预备好随时攻击。而世人。总是最偏向弱者、受害者。在他们看来素妍就是最该被他们保护的。
江家人知晓的事,宇文琰才刚刚听说,“你们一早就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江书鸿道:“左肩王妃说了那么多有损素妍名节的事,我们自然要彻查清楚。只是没想到,几日下来,居然揪出了一个在背后专放流言的婆子。”
“这人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即便听说了,宇文琰还是反应不过来。
他不相信,在那些事的背后,是有心人的算计,最终却是他引起来的。
“这婆子自称是十一王府傅妃的『乳』母。孰真孰假,自有皇城知州白大虔大人查办。我们江家也就不过问了,到了结案之时,相信白大人自会给我们江家一个交代。”江书鸿做了个请离开的动作。
宇文琰低下头,往如意堂方向移去,身后跟着江传业。直将他送到了二门,看他一身落漠地出了江家大门。
是他太笨了?居然没往深处想,没想这背后可能有问题?那些人的算计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傅宜心、傅三小姐,自打在十王府被左肩王妃见过就再难忘记,甚至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提到她有多贤惠,多可爱、多水灵漂亮……还说她就是自己想选的儿媳。
第一次听到时,宇文琰是生气的。
那时候好像是八月,刚过了新皇下的禁酒令之期。左肩王妃第一次生出了要与江家退亲的念头。
宇文琰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和素妍商议要定下婚期。
他与父母说了要与素妍提前成亲的想法,当时王妃就反对,扬言要退亲,且态度坚决。当时他和母亲大吵,说什么也不肯。
左肩王妃指责说中秋节地天,素妍被上千名学子堵住去路的事,明明只得二十多人,怎的就成了上千名?
人言可谓!
宇文琰虽然解释过,可左肩王妃说什么也不信,只说素妍不是个守『妇』德的,不能娶为儿媳,要退亲。
这次是他私下与父亲商量的,王妃得了消息,请了福媒婆入府,要退亲,却被左肩王给训斥了一顿。
王妃不曾服输,扬言非退亲不可。为防万一,左肩王下了王妃的禁足令,王妃对素妍也就越发讨厌了。
那天,宇文琰搬出了王府,住在了别苑里,不愿再回家。
下次轮休日时,王府的下人来禀,说王妃生病了。
宇文琰回去瞧了一趟,正撞见王妃在与青霞郡主闲话家常,知是骗他,一扭头就走了。
结果第二次,王妃就真的病到了。
宇文琰却当成了是假的。
没两日,就听说傅宜心到左肩王府探望、并留于府中半月侍疾的事。
这件事,都是傅宜心离开后他才听说的。
左肩王担心传出去,于傅宜心名节有损,只怕江家知晓也不好,对此事下了禁言令。
之后,左肩王妃就越发提傅宜心多了,甚至私下认定傅宜心才是她最得心的儿媳人选,说傅宜心女红好、厨艺好,又温和又孝顺……总之在她心里是天下最合适的儿媳人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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