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走近宇文琰,像似哄小孩子般地道,“听话,先回府去,你总在江家喝酒,到底不好。”
宇文琰到底是被江传远带走了,亲自送他上了南大门外的马车上。许是玩得太疯,又许是他真的累了,走了不多久,宇文琰就在马车上睡着了。
回到得月阁,素妍又倦又累,躺在绣榻就睡熟了。
次日素妍睡到日上三竿。
梳洗完毕,携上白芷去如意堂请安。
刚进院子,就见江舜诚穿着紫『色』的公候蟠龙袍立在花厅,虞氏与田嬷嬷、大丫头正在给他整衣衫。
素妍惊道:“爹今儿穿这么隆重要去哪儿?”
虞氏道:“皇上派了内侍来,请你爹入宫议事,内侍还在二门上候着呢。”
穿着一袭华丽的紫袍,江舜诚似年轻了一大截。“虽说致仕了,这几月也没闲着,近来也帮衬着朱武先生督建第一藏。”[]家和月圆514
虞氏道:“快些入宫见皇上,莫让内侍等急了。银锞子拿去打赏内侍、宫人。”
江舜诚皱了皱眉头,“不是说公中没什么银子?”
要是没银子使,就免了吧。
虞氏道:“二房拿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交到公中,大房又交了一万两,暂时是有的。总不能让众人过苦日子,马上到年关了,各处铺子的盈利银子、庄子上米粮、果蔬、牛羊肉都会送来。撑过这两月自有银子使。今年公中所剩无几,是因为今年办了好几桩喜事。等妍儿出了阁,就算办成一桩大事。”
虞氏正要继续说下去,田嬷嬷轻咳一声。
素妍的『性』子就是不许家人拿她当东西一样打发。
虞氏笑了一下,拍了拍稍微皱褶的地方,“快去快回。”
江舜诚心情不错,上了二门上备下的家轿。
一路上,他不停地想:皇上要召我这一个致仕的老臣做甚?晋阳虽立有功。不是已经晋封江书鲲,连六子、三子得了个爵位,虽不能世袭,那也是荣耀。
养心殿内,新皇看完了一摞奏折,用手『揉』着太阳『穴』。
端嫔见此。立时走了过来,伸手给他轻『揉』着。“皇上这些日子太累了,需得好生歇歇。”
新皇轻叹一声,“先帝驾崩突然,朝中的臣子多是静王、宁王的人,要是多几个像爱妃父兄那样的,朕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端嫔比淑妃占有更大的优势,顾家父兄皆是宇文轩信任和重用的臣子。如今顾力行做了刑部尚书,她庶出的二哥又在大理寺做少卿,听说已经办了好几桩案子。颇得皇帝赏识。
小太监进来道:“启禀皇上,丽贵人求见。”
端嫔立时就变了脸『色』,瞧见新来的丽贵人、雅贵人浑身都不舒服。[]家和月圆514
美丽的女人,总是嫉恨比自己更美或一样美丽的女人。
新皇抬了抬手,“若是请安,便就此免了。让她回宫好好歇着。”
端嫔心情大好。
若是将丽贵人赶走就更好了。
小太监道:“丽贵人亲手煲了莲子银耳羹。要请皇上尝尝。”
新皇回头看着端嫔,“这羹汤可是爱妃最拿手的,连丽贵人也都学会了,莫不是爱妃教她的?”
端嫔笑道:“臣妾每日想的就是如何服侍皇上,哪有心思教丽妹妹做羹,听说丽妹妹与淑妃尚在闺中时便是交好的,许是淑妃教的。”
让她教丽贵人做羹。她宁愿在床上睡大觉。
新皇从她的话里听出几分酸味,笑了笑,道:“传进来吧。”
丽贵人款款而来,迈着好看的莲花碎步,步态美好,仿若舞蹈一般。头上戴着金丝牡丹攒珠髻,绾着朝阳金凤珠钗;项上戴着赤金凤凰璎络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鱼玫瑰佩;身上穿着金缕牡丹大红洋缎袍,下罩翡翠撒花百绉裙。
端嫔一早就听说,丽贵人侍寝次日,新皇就赏了他一套华贵的宫袍,头面首饰,现下想来,就是今儿这套了,当真是做工精细,华美非常。
丽贵人款款一拜:“婢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声若夜莺,暖似春泉,飘在耳畔,令人心头一酥。
端嫔在心头暗骂:真真是个狐媚子,这声音便是她如何也学不来的。如今这宫里不是一个丽贵人,还多了个精通诗词歌赋的雅贵人,听说还略会些医术。
“婢妾拜见端嫔姐姐,端嫔姐姐万福!”
端嫔装出平静自如的样子,“丽妹妹免礼。”
丽贵人捧了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皇上,这是臣妾熬了两个时辰做的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