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真的么,被我哥哥给拒了。我哥哥也是个重情的人,六公主下嫁杨家,尽心尽力地打点镇国公府,我父兄都是念着的。虽说前两个是侄女,哥哥说六公主一定能为杨家育下男丁,说什么也不肯要。
哥哥在皇城的那些日子,要不是那个多事的司寝嬷嬷,说不准还会多两个侄儿。上回九公主在宫里求了皇上恩典,各公主府撤了司寝嬷嬷,可让我哥哥、嫂嫂高兴了一场。”
六公主要给六驸马纳妾?
素妍听来觉得有些诧然,她是真心所为,还是为了试探,或者明知杨云简不会同意,却还是这么做,只是想减轻自己没能育下子嗣的愧疚。
六公主今年亦有二十多岁了,虽说年轻,可未育下儿子,到底是心头的一根刺。
“我嫂嫂早烦了司寝嬷嬷,但因是祖上留下的规矩,又不能遣走,领了旨意后第三天,就让她回家与家人团聚去,赏了百亩良田、一座庄子,让她养老。”杨云屏微微停顿一下,便是皇家公主,也有许多不得自由的,何况她只是臣子之女,“我嫂嫂便是个『性』子好的,也早想打发了她去。听说七公主府的司寝嬷嬷离开时,七公主连一文钱也未给,只带了她的随身衣衫等物就被赶出了七公主府。”
早年公主『乳』娘,出嫁后是公主们的司寝嬷嬷,掌握着公主、驸马的同床礼仪,偏有些司寝嬷嬷拿着鸡『毛』当令箭,早就惹恼了公主。好些的,如六公主,为司寝嬷嬷备了百亩良田、恩赐回乡与子女相聚,安享余生。不好的,便如七公主如打发瘟神一般,没了公主为依靠,没了余生的荣华,可想而知,七公主的司寝嬷嬷余生只怕过得清苦。
七公主正忌恨着司寝嬷嬷害她与七驸马两地分离,二十出头尚无儿女相伴,身边又无夫君相陪,面上敬重,心里早就恨透了那个她,一有打发她离开的权力,立马就赶上,虽是『乳』母,却再无情意。
素妍问道:“七驸马可回府了?”
杨云屏道:“圣旨下达的第二天早上,七公主就派人去接了。”她呷了清茶,“世人都道九公主离经叛道,这回九公主倒是为皇家公主们做了件好事。便是我嫂嫂也说待她出阁要送份厚礼。”
九公主这一求皇帝,只怕众公主都念她的好。
在素妍记忆里,那时候的九公主是出名的刁蛮女,与自己同属纨绔女子行列,霸道、任『性』,横行皇城,后来新君登基要为她指婚,下嫁的是崔左相的孙子,九公主不满这段婚姻,一日深夜从皇宫离开,留书说要浪迹江湖,自此再没有人听说过她的下落。
九公主逃婚而去,自至素妍被曹玉臻虐杀庵堂,也未再听到关于九公主回到皇城的消息。素妍猜想以九公主骄傲的本质,以她不愿屈就的『性』子,定是远走天涯,寻找她想要的幸福。
杨云屏低头笑道:“这些日子,嫂嫂教会我许多。吴王府的事,我亦知道不少,听说只得两位侧妃,舒侧妃已失宠,许侧妃育有庶长子。”
这个年纪的皇孙,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况吴王是三岁就封了郡王,十三岁被封为亲王。
“之前多有不甘,如今都想明白了。就如嫂嫂所说,我是正妻,他要宠谁,我也是能做主的。要是遇上那些个不听话的,便挑了貌美、年轻的送他为妾侍……”
素妍不可思议的望着杨云屏,脑海里浮现出在西北战场上意气风发的青春女子来,如今离开了战场将嫁入皇家为『妇』,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人尚未嫁,却已经早早儿地有了打算。
杨云屏似在倾诉自己的苦衷,又似在讲她的心事,“听说他已经订下了刑部顾侍郎家的小姐为妾,待我过了门,便将她抬入府。”
素妍也曾听人说过此事,“订下了一家,只怕还有别家吧?”
“闻其贵大人,倒是想讨好于他,因他嫌那是庶女,年纪又小,一口回拒了。”说到这事儿,杨云屏道,“听说你们江家与闻家闹翻了?”
真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连杨云屏也知道。
“外面有人说,平西候世子成亲那日,闻其贵与你父亲在婚宴上大打出手,还对骂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就改变了最初的模样。
素妍尴尬地笑了笑,“是吵了几句,并没动手脚。”
传来传去,明明是吵了几句,外间却说得如此不堪,不仅对骂,还大打出手。
“那就是一个小人,八面玲珑,除嫁入江家嫡长女,其他几个女儿哪个不是嫁皇子、皇孙,早前的两位庶女也是远嫁作了商人『妇』。我们家最是厌恶此人的卑鄙嘴脸。”
闻其贵在前世里也做了相似的事,任他百般谋划,到底没能保住一家。但早早出阁的女儿们却得以保全『性』命。后来,闻家女儿因无娘家支撑,在府中失势,也逐一失宠。闻雅云虽有一子,在那年冬天的皇城温疫里,孩子夭折,她后来的落漠亦是可想而知。
“二姐嫁入吴王府,往后还得处处小心,妻妾争宠、斗狠,我好担心你……”
素妍不希望杨云屏再重复前世的命运,不要她再被吴王其他的姬妾害得丢了『性』命,前世害死杨云屏的姐妹花宠妃,可天晓得会不会有其他的女子算计她。
杨云屏笑道:“你放心,能为我想到的,嫂嫂已经想到了。她从宫里给我带回来的几位宫女各有所长。朱雀武功最好,翠鹂精通医术、毒『药』,黄莺又擅行事为人,玲珑心窃……”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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