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学着他们的语气,把听来的话细细的复述了一遍。
古语说:同行是仇人。又有“文人相轻”的话,可见是有道理的。这话深有道理,她不是太医,只略懂医术,就被他们怨恨了。
“给我更衣,我要亲自去太医院。”
白芷取了件华丽的袍子,素妍让白芷继续抱着布包,主仆二人近了太医院。
院子里,传来一个宫女的哭声:“各位太医,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救救秋痕,她没死,她一定还没死,你们救救她吧。”
一个男子道:“姑娘,人已咽气了,快带走吧。”
“没有,她只是落到凌波湖,就那么一会儿,就被人拉上来了,她一定没死。太医,求求你们,快救救她吧。”
素妍立在太医院门口,院中里,一个挽着双袖的蓝布宫女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央求着。
周围站着几名太医,唯有一个年轻的太医从屋里出来,站在浑身湿透的女子身边,俯下身,认真地替她诊脉。
年轻太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沉默不语,只是认真地诊脉,又拨开了少女的眼珠。
有人冷笑道:“哼。人已经凉了,看了也无用。”
素妍走近,几个人看到身后站着白芷,面『露』恭敬。她弯下腰,拨开女子的眼皮,又俯身听着她胸口。检查了手腕。
年轻太医呢喃道:“很奇怪,已经没有脉搏。但她的瞳孔又像没死。”
“取银针来!”
陶济愣了一下,立马折身回屋,很快取了包银针。
素妍取了银针,“白芷,撩开她的衣袖!”
众人站在旁边,银针扎『穴』入浅了会毫无作用,若是深了会要人『性』命。
素妍点住女子主管肠胃的几处大『穴』,用力一推,女子“噗”的一声。吐出几口清水,轻咳嗽一声,蓝布宫女立时惊呼:“秋痕,秋痕,你终于醒了。”
“我……”宫女初醒,一脸茫『色』的审视着周围。
蓝布宫女道:“秋痕。是这位贵人救了你。”
素妍眸光犀厉地扫过众人,“身为太医,连一个医者最起码的仁心都没有了。见她们是宫中粗使宫婢就不愿出手相助,还配为医者?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整日在这里担心有人抢了你们的饭碗,却不肯认真钻研医术。哼,没错,本郡主入宫便是来刁难你们。来抢你们的饭碗,本郡主要把你们一个个赶出太医院。”
太医们面『色』俱变,这女子口出狂言,当他们太医院一个个都是混饭的?他们也是经过几番选考,方才进的太医院。
此时,一个中年太医从『药』房里出来,问道:“郡主刚才用的可是《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中假死针灸法?”
素妍朗声道:“是又如何?”
“郡主能想到『药』灸祛痰之法,可见对人体『穴』位了如指掌。”
她始终高扬着头,“我今儿就是来送医书的。”她盯着之前那位年轻太医,“你,收下这几本医书,本郡主给你三条路选,第一,熟读这套医书。第二,抄录一套医书。第三,要是前面两条都不选,滚到义济医馆帮忙去。身无长物,连假死都没瞧出,还当什么太医?”
年轻太医一脸愧『色』,抱拳道:“请郡主责罚!”
素妍冷声道:“很好!就滚到义济医馆给百姓瞧病去。”她扫着院子里的众太医,“真是可笑,鬼谷宫弟子下山治病,是仁心济世,他们还不屑与你们起争斗之心。你们吃了饭没事就会胡言『乱』语。”
她看似刁蛮骄傲,实则另有用意,扬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太医道:“下官贺然。”
素妍道:“在太医院可是每日当差?”
“在下医术不精,并不能日坐班,只是给宫人瞧些感冒、风寒的小病。”
“看来,当真适合去义济医馆帮忙。”
十皇子正在各部院行走,听到这边有女子的说话,一进来,就见是素妍,“哟,这是谁招惹了安西郡主。”
素妍扭头问道:“十殿下,要是我让此人去义济医馆帮扶半年,你能做主不?”
十皇子看了看这年轻太医的官袍,不过是最低等的小太医,并无职位,只怕是个跑腿,只要不是出名的太医,他便能做主,道:“不就是去义济医馆帮忙,我应了。”
素妍冷声道:“明日一早,入宫寻琰世子,让他领你去义济医馆。记住了,要认真给百姓瞧病,遇疑难杂症请教三位道长,若敢误人『性』命,本郡主第一个不饶你!”
众人此刻方明白,她哪里是叫嚣,原来是要找人去跟鬼谷宫的道长学医。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好事。
她一转头,愤愤地瞪扫众人,“一片好心,休想再看到《百病『药』方》。到时候,山野郎中会的,你们不会,我倒要瞧瞧尔等医术无长进,如何面对世人。”
白芷少有的顽皮,扮了个鬼脸:“三位道长是我家郡主和琰世子请下山的,原本就是教皇城郎中、宫中年轻太医医术的!你们这些人,连女子的度量都没有,也不羞愧?”
陶济一定,知众人误会,提着官袍追出太医院,深深一揖:“之前多有怠慢郡主,还请郡主莫怪,在下向郡主赔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