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的他,改变了『奸』相的声名,变成了百姓口里的良臣、贤相。
素妍并没有离开,而是轻柔地走到他的身后,“爹和娘今日都有些奇怪。”
江舜诚回过身来,看着最小的女儿,心头微微一暖,过了良久,方才意味深长地道:“你三哥说,皇上令大学士写下传位遗诏,要传位于吴王。”
大学士周耕林与朱武交好,许是通过朱武知晓了此事。
江舜诚道:“立诏之时,有羽林军统领、禁卫军统领、兵部尚书、镇国公在场。此次皇上立诏,在场的文官唯大学士一人。皇上定是得晓了晋地的流言,准备对晋地用兵。而这几日,这四位大人多有出入吴王府。”
前世里皇帝立诏时,有几位权臣:崔左相、大学士、礼部尚书、左肩王,今生除了大学士,其他人都换成了武将。
崔左相如今已被皇帝烙印上“静王党”几字。
江舜诚道:“妍儿,皇上能成功制住静王么?”
素妍咬了咬唇,“爹,是女儿告诉吴王,静王于晋地囤积重兵、私造兵器的事。”
吴王的命运也许会和前世不同,对,也必须不同,她不仅要改变吴王对江家的看法,也要改变吴王最后落魄的命运。如若吴王与江家的命运联系到一块,吴王若平安,江家就能平安。
江舜诚选择了避开皇子、皇孙的夺嫡之真,但她必须会江家的平安做些什么,那就是用外人无法洞悉的法子站在吴王那边,静默地支持着吴王,唯有如此,才能让江家避开前世的宿命。
江舜诚微微点头,“这事儿吴王定是告诉皇上了。”他回过头来,眼里是凝重,更是对素妍的怜惜,声音极其低沉,“皇上给我秘旨,着我回晋秘密调查童谣一事。”如此,就能理解得通,江舜诚缘何不参加二房两位孙儿的婚礼,而是急着要回晋地的事。“禁卫军分批暗动。我之前还在想,皇上怎的因为流言就要用兵。西歧战事已了,没有二十年很难恢复了元气。”
静王的谋逆之心,前世直至当今皇帝贺崩都没暴『露』出来,而今却早早有了不利的童谣。
“爹,皇上要对晋地用兵,会不会打草惊蛇?静王可狡猾得很。”
江舜诚道:“正月十六时,静王就被皇上遣至江南巡视。皇上新任的江南盐运使在江南被刺身亡,恐怕没有三月回不来。此次,静王身边的护卫全是皇上的人。皇上说江南连朝廷命官都敢杀,需派人小心保护。”
这在外人眼里,是父爱。
可他们父女却知道,这是皇上派人盯着静王。
静王在江南的一言一行,都会传晓皇帝。
但凡他有半点不矩之处,皇帝会是第一个知晓的人。
江舜诚又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数日前,广平郡王于吴王府赴宴,酒醉之时,竟然玷污吴王的侍妾,这侍妾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
广平郡王虽然贪恋女『色』,可亦没胆子在吴王府玷污他人侍妾。
而且这还是吴王的姬妾!
素妍想罢,吴王与她说过,二位美人确实是静王的人,难道这是一招反间计。
江舜诚欲在爱女的眼里寻找到实情,却见素妍神『色』平静,仿佛于她是完全不相干的事,可她眼里瞬间翻滚的波澜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静王世子在郊外时,结识了一位绝『色』女子,不敢带回王府,将她养在外宅做了侍妾。”
素妍眼珠微颤,“爹,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
江舜诚反而笑了,“今日晌午为父约朱先生六福楼吃饭,巧遇吴王带了几个朋友吃饭,他竟让为父带这几句话给你。为父倒是好奇了,他告诉你这些做甚?”
她险些以为,江舜诚在吴王、静王府都有眼线,原来是吴王让他带话给她的。
“除了这两个女子的事,还有……什么事是他让你带给我的?”
两位绝世美人,一个死了,一个给了静王世子。
如果她没猜错,吴王是把那位美人的死嫁祸给广平郡王,然后说服了活着的美人为自己的姐妹报仇。再精心安排了静王世子与美人的相遇,定然是一见钟情的美丽故事。妾有意,郎有情,静王世子自不敢带身份卑微的女子回府,只要为她另置别苑养在外宅。
吴王要告诉她的:本殿远离了祸水红颜!
也就是说,他已成功除去了静王遣去的细作。
“妍儿以为,还该有什么事?”他眸光微敛,“你处处担心为父搅入夺嫡之争,可你却暗中与吴王往来,妍儿,你可真将为父瞒得苦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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