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接过话,“各人有各人的缘,先生不必为他忧心。吴王配宁西郡主,我瞧着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听展颜说,宁西郡主与我家小姑子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如此甚好!”
宇文琰满心欢喜,仰望皇帝,真想再磕上几百个大头,从来没觉得皇帝有如此圣明过,将宁西配吴王,把素妍配他,可不是难得的英明么。“吾皇圣明,宁西配吴王,此乃天作之合。皇上英明啊……”
皇帝只留他一抹背影。
左肩王愤愤地瞪了眼有些得意妄形的宇文琰,你小子演戏也不能稍有收敛,任谁看不出你在得瑟。他可是千万分的担心,万一皇帝一时护短,将素妍许给吴王,幸好啊,幸好许给他了。
宇文琰伸手扯了下左肩王。
左肩王不悦地喝了声“怎了?”
宇文琰笑得像一朵在阳光恣意绽放乘着微风摇曳的花,要多得意有多得意,“父王、爹,我们回府吧。”
好女人就跟宝贝一样,必须得注上“名花有主”,否则稍不留神,便被人夺了去。
“才来多久,回府作甚?”
宇文琰觉得很久了,久到该回家了美女娇妻爱上我。
“爹,赐婚圣旨都到了,这不要三媒六聘的,再怎么的,庚帖得换了,聘礼得补上。明儿就是除夕,总不能除夕节下聘换庚帖,还不得惹人笑话。”
左肩王看着猴急的宇文琰想笑。
宇文琰则是听朱武说那话心里害怕,万一吴王知晓了这事,跟皇帝闹开,皇帝一心软,返悔了,他就娶不成素妍了。
“不急,圣旨都下了,晚上一月也无碍。”
“一月?”宇文琰瞪大眼睛。
他连一天都不想多等,还晚一月。
这不是要他的命。
“爹,不带这样的。早订早成亲,订了亲才算咱们家的人。”
圣旨只能说是皇帝的意思,但换了庚帖就说是两家都同意啊。
宇文琰笑着:“爹,先回府吧!下次再来赏画,再说等裱好了,比现在还好看。我们先回府,把亲事给办妥,你和娘就能安心过年,小妹也能早点出阁。”
青霞的亲事早订了,许的是威远候府嫡次子韩绍。就等着宇文琰娶了亲,挑了吉日亦送青霞出阁。
理由可以找一把,他亦能体现出当一个兄长的关心。
拉着左肩王就不撒手,左肩王咳嗽一声。
皇帝抬了抬手,淡然道:“去吧。”
张掌柜这才注意到皇帝,声音洪亮,威严十足,能用这等语气与左肩王说话的,难不成……是皇帝。
皇帝出宫就为了来看这批书画?
朱武亦猜出皇帝的身份,却没有流『露』半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画上。
江舜诚父子接了圣旨,又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连连对皇帝赔礼道:“大贵人恕罪,外面指名要我接旨,这……这才怠慢了大贵人。”
这样一来,朱武与张掌柜都越发肯定了,依旧没有说话,各自忙碌着。
“无事,静静地看着这些画亦很不错。”皇帝轻叹一声,“没想不出仕的才子这么多,无论是丹青、诗词还是书法,多有过人之处,令人赞叹呀。只是不知道令爱是如何认识这些人的?”
江舜诚抱拳道:“在下问过小女,小女不肯多说,只说这几人皆是不肯入仕之人。”
“这么好的人才不为朝廷所用,着实可惜。”
朱武推着裱浆,淡定自如:“如若出仕,他们亦不会有如此大的成就。每人都能将毕身心血交付弱水,可见人人心中无名利、权势、得失。单说附庸山人,如若不是弱水返家,带回他的画作,这世上恐怕没人知道附庸山人。人,各有其志,又何需惋惜?”
他便是一个参加了乡试、会试却没能参加殿试的人,前两试的成绩不俗,后来终是放弃入仕,做了一闲散自在人。
回想大半生,朱武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如果一切重来,他还是愿做现在的自己。
皇帝争辩道:“拥有满腹才华,却不为朝廷所用,为百姓谋福,着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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