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你们都进屋,我一个人就行了,都进去,新禹,你也和你三奶他们进屋聊天吧”奶奶低着头切着菜,头都没时间抬回答道。
奶奶干活很是干脆利落,新禹看着这些跟走马灯似地来厨房的亲戚们,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留下来帮忙的,于是便卷起袖子来到奶奶身边,说道:“奶奶,你去把那些青菜洗了吧,剩下的我来”。
“新禹啊!别给奶添乱了,一边玩儿去啊!你会干啥呀?”奶奶就把新禹往外推。
新禹这时也有些急了,说道:“奶奶,说啥呢?太瞧不起人了,什么叫添乱啊!你看着啊!”把奶奶往边上一推,拿起还是整根的猪肋骨,把菜刀入在磨刀器上‘噌噌’磨了几下,然后就看菜板上刀光刀影‘乒乒乓乓’的刀起刀落,速度快的苍奶奶都没有反应过来,三根猪肋骨已经被均匀地剁成了n段摆在菜板上,随后新禹又动作干脆利落地收起排骨放入旁边的盆中,接着把旁边已经解冻的猪肉也放在案板上,切成薄片,有的切成细丝,刀法娴熟,每根肉丝粗细宽窄都很均匀。
洗了洗案板,又把盆里收拾好的三条鲫鱼拿了过来,改了改刀,又放了回去。
新禹把所有肉类都切完备好,放在一边备用,重新洗了洗案板,把案板翻了个,用背面切青菜的那面开始准备青菜类的,凉菜等都需要事先洗好切好备用的,新禹在那里手脚麻利地整治着食材,一边的苍奶奶已经看呆了,忘记去洗青菜了,直到新禹问道:“奶奶,有没有香菜啊,还有蒜和姜?”这时苍奶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
“啊!有、有、有,我还没摘呢,这就摘,啊,蒜在冰箱里,老苍头——去冰箱里拿两头蒜和一块姜来,我去摘香菜”苍奶奶也就能支使去老伴儿,儿子孙子们从来都是不进厨房的。
苍奶奶打打下手之后,基本上所有的活儿全被新禹接手了,只是新禹不熟悉盆碗摆放和调料放置的地方,不断要问苍奶奶,要不然新禹打算让苍奶奶也进屋了。
苍奶奶做完需要她做的后,余下的就剩下看着大孙子发呆了,她从未想到过她的大孙子居然做起饭来居然如此的娴熟,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是——他妈妈去世后吗?没人照顾的孩子被逼的自立了吗?想到这里,苍奶奶眼圈不禁有些红了,她知道,这些年来,她都没怎么去关心过这个大孙子,总觉得不是有他妈妈吗?即使孙子还满月,儿媳妇坐月子时,她也没怎么照顾,不是还是孩子他外婆吗?之后总认为儿媳妇是成人了,自己养的孩子自己照顾天经地义,也就没怎么关心过他们,孙子还小那会儿,她也年轻,正迷着打麻将,天天上下午加晚上的玩,也没有心思去寻思怎么给孙子加些营养,儿媳妇没时间自已帮个忙接送下,她唯一做到的就是儿孙们愿回她这里来吃饭,她还是会去做的,也不用他们下厨房,也不用他们洗碗,这些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不去关注这个大孙子的一切,却因为另外两个儿子的孩子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而关注了很多,更加忽略了关心本就不多的大孙子新禹。
可是毕竟血脉相连,她也并不真的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看着眼前忙碌的大孙子,只有他看到了已经上了年纪的自己一个人在厨房伺候一大家子人,而来帮她干活儿,那些亲戚她不能指望,而她平日里惯着的、宠着的儿子儿媳和孙子们已经陆续地来了,进来后,只在门厅往厨房瞅一眼,便只顾自己看电视,聊天,玩耍,没想过过来帮帮她这个已经老迈的妈,那些还小的另外两个孙子更是不能指望了。
而仔细想想这么多年,真正帮她的只有新禹的妈妈和眼前这个还是个孩子的大孙子,眼泪无声地滑下她那已经布满皱纹的脸颊,她悄悄拂去泪水,不让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这一刻她后悔了,后悔这些年来无视了他们一家三口,忽视了这个懂事的大孙子。
转头看看客厅里的人气氛融洽,一片欢声笑语,苍奶奶不禁眼神复杂地又看了眼还在做饭的新禹,一时之间觉得大孙子以后的情况可能会好些,也有可能变得更难过,她希望以后自己可以多多关心他照顾他,能弥补多少是多少……
新禹熟练地使用着各种厨具,各种锅类同时做着,高压锅里是排骨、电炒锅中炖的鸡手、燃气灶是双灶的,一个炖着鱼,一个炒菜,整个厨房像是一个战场,这样的节奏,看得苍奶奶和也跟过来的苍爷爷目瞪口呆,这要是苍奶奶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来做,也只能同时两个锅一起用,还得有一个必须是慢炖,要不然,她根本折腾不过来,肯定得有糊的。
可眼前——苍家老两口快晕了。
这样的好处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出好多菜来,新禹平时也没做过这么多菜,今天也是头一回这么干,没办法,看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在等着,他也怕慢了,客人等着急了,所以集中精力,来了这么一出,不过在他精准的算计内,一切都没有出现差错,忙碌且有绪地进行着这场没有硝烟,只有油烟的战争。
一阵阵菜香飘进了客厅,引得客人们来厨房溜达的更多了,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大跌他们眼镜的是,今天做饭的居然是只有十五岁,即将十六岁的少年苍新禹,而且还是这种神奇的做法,惊掉了一地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