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随着引路的仆人穿过了两个拱门,来到了一处银霜挂枝,还偶有簇花开放,流水之声入耳的地方。想必这里就是李府的后花园了,初次见面,那李掌柜竟在此地招待自己,可见李掌柜也是好客之人,对投缘之人极其用心。
玄之来到一个亭子里坐下,这里早已架起了炉火,自从玄之进入后花园之后便觉得此处比外面较为温暖,即便没有眼前的炉火,也不觉得寒冷。桌上有茶,等候在这里的丫环见客人到来,便俯身为玄之倒了一杯,请玄之品尝。
一杯茶玄之刚喝几口,便看到那李掌柜急匆匆的来了。
“让公子久等了,今日除夕,我去那边打了个招呼,顺便抱了一坛好酒过来。”李掌柜隔老远就出言说话,待到近前把怀里的坛子放下,然后坐了下来。
这边李掌柜刚坐下,便有仆人上前问道“少爷,是否可以开始上菜了?”
“上吧。”李掌柜随口说道,然后转头询问玄之“公子可喜欢旁边有人伺候?”
“倒是有点不习惯。”玄之委婉说道。
听到玄之的话后李掌柜便向左右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去偏堂聚餐去吧。”然后又转头对玄之说“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些,只是迫于身份出门时还是带有仆人,让公子见笑了。”
“出门带仆人会让人见笑,这少掌柜的也是奇人一个啊。”玄之听后心中思忖道。
玄之心中虽是别有所想,口中却是说道“哪里,哪里,敢问……”
“公子莫问,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来咱们先干一碗,然后公子听我慢慢说。”李掌柜的说着给两人各自倒了一碗,然后端起一碗向玄之示意后一饮而尽。
玄之见主人这么豪爽,心中豪气也是顿生,端起酒碗也是一饮而尽,只觉这酒入口之后辛辣之中透着香甜,唇间余味悠长。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李,名浩瀚,祖籍原是琅琊临沂人士,后迁徙至此,便在此落了脚。所幸经过一番拼搏,在此也算闯下了点家业,此中多是父亲的功劳,我才帮忙管事不过三、四年。”李浩瀚说完,停下和玄之又干了一碗。
中间仆人早把饭菜端了上来,玄之初到此地,好多菜肴他都不认得,经过浩瀚相让,玄之尝过之后觉得很是美味。
“公子想必还要问我为何每年会宴请宾客两天,其实这也是上面传下来的。据说是郑隐大师率弟子居住此客栈时也是在那里度过了一个春节,临走时便赐了客栈名号,也留了那样一个规矩,究竟真假我也不知,父亲常说待我掌位之后自然会知晓,我对那些也不感兴趣,所以就没有缠问。”李浩瀚一口气说完如此一段,便觉口渴,又端起海碗和玄之各干了一碗。
如此海碗,两人各干了三碗,玄之酒量还行,可是此番饮了三碗,已觉得有点头晕。便出言说道“此酒当真是好酒啊,但饮三碗,已令我微醺,惭愧,惭愧。你也别公子公子的称呼了,叫我玄之就行,我本姓张,是那青州东牟人士,说起来咱俩还算得上是半个老乡呢。”玄之说着,又拿起海碗向浩瀚碰去。
“玄之兄好酒量啊,此酒乃是丹酒,寻常人等,只一碗便会醉了。”浩瀚说着也端起海碗和玄之碰了之后一饮而尽。
“浩瀚兄是如何看出我是初来此地呢?”此时玄之已喝得有些醉了,也称呼浩瀚兄了。
“不是兄弟自夸,你看我进那客栈,凡是认得我的哪个不是起身相迎,只有兄台你在那里安坐,想不被注意都不行啊。还能说你不是新来的?哈哈……”浩瀚说完随即大笑起来。
大笑之后浩瀚接着说道“况且你还与那牛二坐在一起,那牛二在客栈过节,今年便是最后一年了,和你简直是鲜明对比啊。”
浩瀚说完,又拿起酒坛为两人各自倒了一碗。
“最后一年?这话是什么意思?”玄之听浩瀚之言貌似居住还有年限之意。
“兄台有所不知,那郑大师临走时还留下了同一人在客栈只能过节七次的规矩,那牛二今年便是第七年在此过节了,所以说是最后一年。”浩瀚说着又端起海碗碰向玄之。
玄之也端起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两人又是一饮而尽,喝过之后玄之又出言问道“为何…为何是七年呢?”这次玄之醉的说话都连贯不起来了,这句话刚说完便倒了下去。
再看那浩瀚比他更严重,喝完最后一碗后便栽倒在了桌子上,哪里还能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