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实气死了,这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这小丫头不是原本宁王府的小郡主吗?小郡主入了宫里,身边没有爹娘,那些原本捧着贵人多人,就开始欺负一个小丫头了?
佟老实很生气,只是,他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在宫里的状况,跟这个小丫头没什么区别。
把小丫头送过来的婆子说,这小丫头是他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佟老实一开始没甚感觉,那现在后知后觉才有一点这小丫头很可怜的心理。
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但是这个妹妹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却要被为别人的错误承担后果。
归根结底,他跟小郡主都是可怜人啊!
佟老实对小郡主招招手说:“你过来。“
小郡主吃着糕点,终于靠近了佟老实,佟老实认真看她的脸,没从她的脸上看出跟自己长得像的地方,这真是自己的妹妹?
小郡主捧着还剩一半的糕点问佟老实:“多多,你也要切糕点吗?“
佟老实没说话,她喊自己哥哥,自己要不要也表示一下,唤一声妹妹?
这么一想,他动了动嘴唇,“我不吃,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郡主说:“母妃唤我小昭儿。”
佟老实:“小昭儿?那还挺好听的。我叫佟老实……不过,太皇太后说我叫赵衡。”
“找绳?”小郡主说:“多多叫找绳。”
“不是找绳,是赵衡。”佟老实纠正。
小郡主说不利索,纠正来纠正去,还是一直叫找绳。
佟老实纠正了半天都没纠正过来,只好说:“算了,随便你怎么叫吧。”
小郡主吃了一半的糕点就丢下了,糕点太甜了,她吃了一点之后,就丢到了一边。
不吃糕点,但是还朝他喊饿。
佟老实叫不来人,他只好挣扎着从榻上爬下来,忍着疼,一点一点的挪到门口打开门喊:“人呢?都干什么了?都说小郡主饿了!”
外面的人这才一窝蜂涌进来说,带着小郡主去用膳。
那边太,皇太后还躺在寝宫,听到婆子的话后,太皇太后不如笑了起来,“归根结底,还是小世子心里善良,不忍心看着孩子饿肚皮。这几日都把小郡主送过去吧,他们以后就是嫡亲的兄妹,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们俩更亲近的亲人。”
宁王一脉,只能认世子这边,至于赵崇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家伙,狗胆包天,胆敢谋权夺位,怕是他母亲那支一个都活不了了。
至于老宁王妃,老宁王去世之后,赵崇的生母暴毙而亡,而她一直受到赵崇照看。
最起码在外人眼中,她就是赵崇的母亲,也是宁王府的老王妃,赵崇谋反,她这个宁王府的老王妃,怎可能脱得了干系?
太皇太后说:“宁王谋反一案,在圣人发落之前,让世子跟他生母见上一面吧,以后怕也说没机会了。”
婆子低声道:“宁王谋反一案,是太子殿下和穆小公爷督办,这事儿还是得找穆小公爷。只是,小公爷最近公务缠身,一直没过来看小世子,这话还不好传啊。”
太皇太后笑了一声,“这是无妨,让人去找时大夫就行了。”
太皇太后知道时舟不放心小世子和昭庆公主,宁王谋反一事不解决,她怕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啊啾!”
时舟打了个喷嚏,她伸手揉了下鼻子,不由自言自语道:“这天色可是愈发的凉了。”
管家在旁边陪笑道:“那可不是?小公爷特地叮嘱,天气转凉,务必让时大夫穿上暖和的衣裳呢。”
时舟展开双臂,让女子给她量体裁衣,待对方量好离开后,她才坐下来说:“不是说小公爷在宫里没有职务?怎得他最近忙得都不回宅子了?”
这么大的宅子,除了她一个租客歪,进进出出都是下人,把她各方面都照顾的妥妥当当的,弄得她这租客有反客为主的架势,一个人统领全府似的。
管家道:“我家小主子在朝中确实没有认知,但他袭承镇国公府的爵位,总归是有些小事物分派到他,我家小主子平日里,就是督管各世家子弟是否有安分守己一事的。”
时舟震惊:“还有这职务呢?”
管家道:“原本是没有的,这是我家小主子去宫里请圣人开恩,圣人后来单独替他分管的。不记在官职里,但有督查的权利,要不,这京城内外的官家子弟能那么安分守已吗?”
时舟无语道:“我说怎么这京城各家子弟都怕他,但又说不上原因呢。”
管家讪笑:“可不是?我家主子这管事的权利,那是圣人口谕,额外的恩典,谁都知道什么情况,但谁都不敢违抗,自然谨慎了。”
时舟可算大开眼界,难怪京城的官家子弟看到穆玄,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太皇太后的人很快找到时舟,跟她传了太皇太后的口谕,“宁王妃怕是脱不了身,保下小郡主是太皇太后唯一能做的事儿,太皇太后想让世子和他生母见上一面,小公爷督查此案,定然又法子可使,还请时大夫跟小公爷传个话,务必今日让他们母子二人见一见!”
时舟有些感慨,哪里知道佟老实身世明了,却没能等到一家团圆啊!
时舟多日没见到穆玄,只得转告管家说想要见穆玄一面。
当天晚上,穆玄就回来了,“你找我?”
时舟赶紧说:“听说你在督查宁王谋反一案?太皇太后请你帮个忙,让世子和他生母见上一面。
穆玄:“……“
明明说她跟自己说这事儿,她非说说太皇太后请他帮忙。
太皇太后请他帮什么忙?她老人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明明说她请自己帮忙。
哼!
穆玄倒背着手,瞪她一眼道:“明日我进宫复命,自会安排。”
时舟好奇地问:“宁王承认谋反了?”
穆玄道:“这由不得他承不承认,不过,宁王也留了后手,太子参与斗狗场已经谋反一事,他握了把柄在手中,他一次跟太子提了意见,要太子保老宁王妃母女性命,否则就要拉太子下水。”
时舟一顿,“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要一心保老宁王妃母女?他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孝子。”
又不是亲娘,谁会在生死关头还记着一个所谓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