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怎样?我这是,我这是……”
崔毛蛋吭哧半天,终于拽出了词,“阳谋。你们官场经常用这词吧?”
徐搏淡淡着道:“这招调虎离山倒也不算阴谋。之前你分出两拔人马,就是要让我们分兵,以方便你从正面过去。可如果我不派人去,那两拔人就真得会翻山而过,最终到达目的地。此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确耍得好手腕。”
“过奖了。”
崔毛蛋煞有介事地笑着拱手,很是自信,也很觉风光,说话也更为放肆,“那就别废话了,要么放我们过去上访,要么解决百姓诉求。”
崔毛蛋笃定得很,所谓解决诉求不过就是幌子,只是为了面子上显着公道。其实他根本不相信徐搏能解决,最起码当下不行。否则还用等到现在?
“你自认吃定了镇里,是吗?”
徐搏嗤笑一声,语气猛转,“但你出发点就是自私的,注定你的招数也根本毫无公正而言。”
崔毛蛋马上反驳:“我这完全是为了百姓利益,怎会不公正?”
“为了百姓?那不过是你忽然人们,裹挟着百姓为你所用,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徐搏直接揭老底。
“我完全就是为大家着想,没有任何私心。”崔毛蛋坚决否认。
徐搏沉声道:“这么多年来,你除了坑蒙拐骗外,为村里乡亲们着想过什么?更别提为全镇百姓了。”
“胡说八道,你哪里看见我坑害乡亲了?”崔毛蛋有些急了。
徐搏娓娓道来:“崔家三浑,崔英俊、崔英杰、崔英才,不但在崔家峪有名,全镇也是名声在外,不过并非好名声。只有崔英俊后来幡然悔悟,痛改前非,不但带头种植枸杞,还多方支持镇里工作。虽然人们仍然称他为‘崔大头’,但已经没有了厌恶,更多的是亲切。而你和崔秃子却是继续走邪路,崔秃子更是为了蝇头小利,污蔑镇干部,最终落了个锒铛入狱。”
崔毛蛋急着插话:“崔大头能变好,我怎么就不能?我也是看他从善如流,这才忽然觉悟,决心做好人的。”
“崔大头能变好,也并非一朝一夕,更不是忽然转变,而是经历了一些心路历程,可以说是痛定思痛。而你呢?地没种一垄,畜未养一头,也没有妻儿相伴,只知道整天胡吃海混。突然变好,可信吗?”
徐搏冷声质问后,继续剖析,“你之所以近期没有明着为害,不过是被崔秃子的事吓着,否则那时候你就跳出来了。可你作恶的本质没变,又接受了黑手的钱财,于是你在黑手建议下,披上了‘为民着想’的外衣,变相地破坏全镇的和谐稳定。”
“胡说,胡说胡说,我完全是为百姓着想。”崔毛蛋真急了。
徐搏脸上更冷:“到底谁胡说,百姓稍稍一比就清楚,只不过被你蒙蔽了而已。你的想法很阴险,就是抓住百姓急于踏实的心理,让他们给你冲锋陷阵。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你都达到了扰乱镇里的目的,也能顺利拿到金主的佣金。而百姓们却有两种不同的结果,一种结果是争取到了想要的东西,但也付出了精力、物力、财力;另一种结果则是,因为被你怂恿,做出极端举动,导致受到惩处或遭受其他损失。”
就徐搏这些话讲下来,百姓们顿时脸色大变,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原本在车上的村民,也纷纷到了车外,参与到私下讨论与评估行列中。
注意到这种情形,崔大头不由得心中起急,这怎么行?照这样下去,还怎么整倒徐搏,如何拿到好处?
徐搏继续揭着崔毛蛋脸皮:“本来之前还没注意到你,可是前些天你带人围攻镇里,就引起了我的怀疑。你既不是枸杞种植户,又非村委领导,一个混子能那么好心?我经过多方了解才得知,你近期有不正当收入,与你的实际身份完全不符。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给你汇钱的组织是专门打闷棍的。”
靠,他怎么知道?
崔毛蛋脑子不由得“忽悠”一下,本就忐忑的心境更为慌乱。
对方神情尽收眼底,徐搏更为笃定,看来自己说中了。
事实上,刚才徐搏所言并没有实锤证据,只是分析和推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