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恬听到这种说法。约束自己园中人,让她们不要胡说。
不想钟离彻从宫中回来。也跟她说老圣人自己似乎也有这种想法。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谈话间,却是泄露了出来。
“圣人毕竟是老了,再无年轻时的锐气和霸气。”钟离彻摇摇头,叹息道。
英雄老去,不复旧时英武,总是叫人心中难过的。
“最近事多,圣人如今状态已经算好了。”华恬说道。
钟离彻点点头,不过纵使不好,他们也没办法。
发生了这么多事,有很多甚至跟他夫妻有关,他们是不可能后悔的。在你死我活中,他们肯定是选自己活下来。
又过了半个月,京城里终于恢复正常了,而天气,也变得特别冷了。
老圣人又开始雄心勃勃,玩弄权术。
皇后和太子一派满心舒畅,心里笑开了花,不过在外行走,还是一派伤感。
他们自然也有渠道知道赵王和淑妃的关系,知道两人野心的。初时知道,他们都觉得异常震惊,紧接着,又异常庆幸。
本来是绝大的对手,隐藏极深,甚至某一天突然冒出来可以改写局势!按理说这等势力,怎么说也得斗个你死我活,折损不少人马,而且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可是这样的对手,竟然被他们无意中弄死了!而且不费一兵一卒!
南安侯夫妇,根本不是太子派系的人!
正是由于这般歪打正着,弄死了一个强悍的对手,让太子产生一种天命所归的感觉!
难道不是因为他是天定的下一任天子,所以才这般随意挑拨,就弄死了最强大的对手吗?
皇后也有这种感觉,觉得太子成为下一任皇帝乃是天命所归。
不过,也正因隐藏极深的淑妃暴露了,让皇后和太子产生一种隐患,会不会,还有觊觎皇位的人,隐藏在暗处?
他们第一个猜测的对象,就是华家和镇国公府。
因为丽妃临终前,提起过华家。
这次诸王进京,虽然没有任何一人和华家有表面上的联系,可见识过淑妃和赵王之事的皇后和太子,已经不信这种表面的关系了。
有所怀疑,就得出手。
皇后来到老太后宫中,陪老太后说话。
老太后年事已高,最近身体不甚好,经常卧床休息。
这日她难得来了精神,命人去将老圣人那幅《圣人点花图》拿了来,此刻正在观赏。
皇后在旁,看着这幅画,赞叹道,“不愧是双城先生的画作,简直毫无缺点。”
老太后听了,没作声,心里却不以为然。
画哪里可能是完全没有缺点的?这皇后简直不懂装懂。
见老太后没有答话,皇后又道,“太后观此画多时,能否指点指点儿媳,这《圣人点花图》,有何寓意呢?”
“双城先生的画,哪里是这般容易参透的?不过当中流露出的喜悦之情,却是观者皆知。”老太后缓缓答道。
皇后听了,附和几句,便离开了。
又过数日,老太后宫里的一个嬷嬷,和宫女在廊下说话,“那画叫做《圣人点花图》,却不知怎地竟有花未开。那画面世当日,淑妃、赵王并南安侯夫妇皆并惨死,我始终觉得那画不详。”
“是呀,奴婢亦有所猜测。越是珍贵的名种,花骨朵儿越是紧闭。这当中的寓意,想来甚是不简单。最好还是招来瞧一瞧……”宫女也低声道。
“这么说来……”那嬷嬷一脸惊恐,“原本太后娘娘凤体渐好,自那画来了之后,又一日比一日差下去,这……也不知是不是因那幅画之故……”
“这,要不要禀告太后娘娘?”宫女也惊恐起来。
这时窗里头人影一闪,老嬷嬷和宫女相视一眼,使了个眼色,又说了数句,这才分开。
只是两人眸中,都带着志得意满。
这番话,太后很快知道,老圣人很快知道,钟离彻也很快知道了。
当华恬从钟离彻口中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冷笑起来,“看来皇后出手了。”
“你莫担心,我会处理。”钟离彻眸光发冷。
华恬拉住他的手,“太子势大,将来或许我们得在太子手下讨日子,若能不闹僵,最好还是莫要闹僵的好。”
“若是欺人太甚,我们何必退让?”钟离彻冷然道。
一日未登记,便始终是太子。即便登上宝座,漫漫几十年,到底能不能坐稳,也是未知数。
太子尚未登记,便打算铲除异己,也太过令人失望了。
“总之你小心些就是。”华恬道。
一路走来,华家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是怕事之人。他们但求安稳生活,为百姓造福,若是威胁到生命,大不了鱼死网破。
钟离彻点点头。
之后进宫,老圣人拿着《圣人点花图》问他寓意,他淡淡道,“寓意科举取士。”只说了这么短短几句,便不肯再说。
老圣人听毕,自己顺着宫女汇报回来的话想了一遍,心中有些不虞。
越是贵重的名种越是不肯开花,这是说,他科举取士,真正有能力之人,都不愿意前来么?
之后加上不时有人暗中挑拨,且画离开太后宫中,太后凤体渐渐安康,老圣人心中更加嘀咕了。
之前打算的赏赐,也被老圣人按下了。
事实上,他此刻更想的是,想办法给钟离彻按个罪名。虽然不能真把他怎样,但怎么也得惩戒一番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