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钟山下的张家大院。
是夜,月白风清,虫鸣蛙叫。
森严的门墙之内,时不时的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在四下里游走,也偶尔,会见到有那么一两个暗桩,躲在漆黑的角落里,作难守株待兔的勾当。
北堂东厢房,张家老爷太太的院落里,不时的还能飘出那么一两句莺歌燕语。
守在不远处的那些家丁们,也装作听不到。但是,他们都明白,老爷有在造人了。
自从自家的公子死后,老爷就天天洞房,夜夜**。为的就是能给张家留个后。随着张默生这个独自的死去,张家嫡系,也算是后继无人了。
可惜的是,随着人的修为日高,虽然男人的那方面能力超强,可是,生育的几率反倒是越低了许多。任凭老爷如何努力,太太的肚皮都还是不见着效果。弄的这位张老爷,都要一头撞死在太太的肚皮上了。
今天,这屋子里面,涛声依旧。就像是走个过场,毕竟,人都过五十了,希望渺茫啊。(老头结婚后,三十四岁,才生的张默生,而张默生之上,还有个姐姐,张莫言,已经嫁给了上海陈家的当代继承人了。)
正在老两口共赴巫山**之时,床头小柜子上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晦气。谁啊。都十一二点,还打什么电话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张老头一边从老婆的肚皮上爬下来,一边披上睡衣,伸头看了看显示器上面的号码,“010?都城的?8888888?老李的座机?”
张老头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家老婆,“老李这家伙赶着投胎啊?这个时候带电话过来?也不嫌精力旺盛了啊?这时候打电话干什么?号线也没什么事情啊?”
“电话还搁哪里响着呢。你到是接了不就知道了嘛。”张夫人很没好气地说道,“他这个时候打来,肯定是有事呗。”
“不接。叫他自个儿猴急去。”老张头很奸诈地说道,在此脱了睡衣往床上爬去,“这个时候,想来也不会有上面大事,他家能有上面事情?估计是又钻到钱眼里去了。哎。”老张头叹了口气,“这个老李啊。上面都好,就名利心太重了,不是跟政府搭线,就是一头扎进了商海,没意思。”
“那也怪不了他,咱家老祖宗,是个真正的额江湖霸主,可是他李家的祖宗,各个都是进士及第的,那吃官宦世家”张夫人可是不赞成老张头的话,“再说了,有钱有上面不好?八大家族,也就咱张家最穷,你看老李家那小子,隔三差五的,就跑去澳门豪赌,那叫一个豪门贵公子啊。可是看看咱家阿生?到现在,连去澳门豪赌的机会都没有。以后也没机会了。”
提到伤心事,张夫人就不由的泪如雨下,“我那可怜的孩子,才活了二十岁,就去了。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天天吃穿着那三五十块钱一套的白大褂,连皮尔卡丹这种小资的牌子也没穿过,好不容易,等到去了,还是要穿着白大褂,老爷,你咋就不让他穿上我在件米兰服装节上给他买的那套梦特娇呢?”
“你懂什么。”老张头没好气地说道,“咱家阿生,穿了十几年的白大褂,穿习惯了,换了其他的衣服,他会不习惯的。”
说着说着,老张头也是一脸的悲戚,本来,他是多么的自豪啊,虽然他自己没什么出类拔萃的表现,可是他有一个天纵奇才的儿子,在其他几家的大佬面前,他可以炫耀。他也很自豪。
可是现在呢?
“老爷,你也别多想了,还是先接电话吧,那边电话都响三回了。”张夫人赶忙岔开话题。
“不说了,不说了。”老张头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披上睡衣,就靠在床头上,伸手接过电话,“老李,你了老不死的,精力旺盛啊。这么夜了,还打电话啊。”
只是,。还没等老张头抱怨完,电话那头的老李就发表了。
老李:“老张,你这么做什么意思你今天倒是给我个说法,要不然,你我兄弟,以后也没得做了。”
“啊?什么什么意思?”老张头明显一愣,他都有些糊涂了,自己做了什么了?这么老李这家伙这么生气?
在老张头的记忆里,老李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儒生一般的人物,很少发脾气的,至少从来没有冲自己发过脾气。
老张跟老李是亲表兄弟老张的姥爷就是老李的爷爷啊。两人从小就相交,一块儿玩过,一块儿喝酒,还一块儿。简直是穿一条裤子的铁杆。
老张是在没料到,老李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叫老李生气的?
“什么意思?”老李长声冷笑,“到现在你还问我什么意思?你说你老张,平时看着,还真像个老实巴交的地道人,我咋就没看出来,你小子就一肚子坏水呢?你说你这么做,你到底是亏心不亏心啊。”
“老李,咱哥两,什么关系,我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嘛?肯定有误会。”
“误会?嘿嘿,你个老东西。到现在还要瞒我?”老李同志怒极反笑,“你这老小子,行啊。出息了啊。欺骗我?欺骗我的感情”
“等等老李。你小子说话怎么说的我稀里糊涂的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我都不明白啊,你有什么直接说出来啊。要是真是我的错,我即刻就去都城,给你负荆请罪。”老张头赶忙打断了老李的唏嘘加责问,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自从自己儿子死后,他可什么也没做啊。除了在家里面陪老婆,就没别的了,怎么就得罪了北边的这个李扒皮了?
(注释:李扒皮是老张跟老李儿时在一起玩的时候,老张给起的绰号。当然了,老张也有绰号的,叫张缺德。缘于两人经常打赌,老李提出的赌约,都是赌钱,老李要是赢了,一般都要叫老张蜕层皮,基本上,没见到一次老李,老张就要打电话回家借钱。而老张提出的赌约,却是蛮缺德的:譬如,要当初那不大的老李,跑到小美女面前,大喊一声妈妈,我要吃奶,或者是,跑到与女孩子手挽手的小男生面前大喊爸爸,妈妈生病住院了,你快去看看吧。)
“你儿子呢?在哪呢?给我交出来。”老李怒气冲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弄一个出来嘛,想要儿子,哪那么快啊。”老张头蛮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还装啊。线呢三天之内,把你儿子给我交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老李头怒吼一声,“阿生着个混蛋,居然连老子也耍。够可以的,你爷俩也出息了。你爷俩也真出息了。”
说完,老李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喂喂喂?什么阿生啊?”老张头还想再问问,可是,却听到了那边传来了盲音。
老张头一脸疑惑啊,阿生都去了,还有什么事情啊?老张头越想越糊涂?难不成,老李家还要搞阴婚?老张头想想都够恶寒的。
自家虽然是传承了六百多年的老家族,可是,却从来不搞这一套,毕竟到了阴间,阎罗王还是要给点面子的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老张再次拨了老李的电话,可惜,却怎么也没人接听。
“看来老李是真的发火了。”老张头冲自家老婆一阵苦笑,“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我都糊涂了。”
“谁知道啊。老李那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风火火的了?”张夫人也是没弄明白。“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大姐?”
张夫人说的大姐,就是老张头的堂姐,也就是老李头的老婆,李张氏。
“喂?”老张头终于拨通了他堂姐的手机,过了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慵懒的声音,“是来子啊?”
“恩。是我。”老张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老姐,你还没睡啊?”
“我还能睡得着嘛。”怒人慵懒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生气,“小来自。你的心思倒是够缜密的啊。骗了我们李家好苦啊。你现在听听你听你听到什么了?”
“有人打架?怎么闹哄哄的?”老张头听到电话那头,的确闹哄哄的,不是什么东西摔地的声音,就是有人哭声、喊声,混杂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