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临仙界,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陆煊就已经明白,‘凡夫七苦’与寻常的术法不同,它本质上跟趋于是一种召唤仪式。
以自身的痛苦对深空中,那不可名状的东西进行召唤。
至于对方降临后,术法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没人知道在它的俯视下会发生什么。
陆煊同样不知道,可这是他争取生机的唯一机会,也是最后的办法了。
脑海里的前景正在逐渐构成,陆煊的感知也提升了无数倍,他的双眼已经被挖了出来,鲜血淋漓的眼球被丢弃在了地上,上面还挂着又长又细的血管。
“太上真人,诵君真名,以得伟业。”
在痛苦的呐喊声中,陆煊的咽喉再一次被他割破。
映红的鲜血流满了他的全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血人一般。
然而,令人绝望的事情出现了。
陆煊脑海里即将构成的前景戛然而止。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术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断了一样。
可在极度的痛苦下,他根本没有能力进行思考。
只是麻木地进行着仪式,当他从肚子里掏出五脏六腑,一把扯断的时候。
他的感知到达了顶点。
他察觉到了。
在这片猩红的世界,被阻断的是,’凡夫七苦‘与那恐怖存在之间的联系。
它不可能降临到这方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在面对有穷国的叛军,他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陆煊悲痛的内心,在竭尽全力的嘶吼着。
可惜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他只是个普通人,连正经的道士都算不上。
在面对那些大修行者的时候,他就如同蝼蚁般渺小。
生机在不断地流失,他原本提升上来的感知在急速地散去,意识也越发地朦胧,好像是深陷深渊之中,无法挣扎,无法自拔,能够做的只有沉沦其中。
这就要死了吗?
所有的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吗?
陆煊的内心闪过了这个念头,又恍惚的想起了被自己烧掉的那本记载了诸多邪术的书籍。
如果当时自己选择了修炼上面的术法,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一样。
或许是一样的,毕竟连’凡夫七苦‘在这诡异的世界中,都不能当做是保命的手段。
可能会有更多挣扎的机会吧。
陆煊如是想到。
可要是真的再将那本术法摆放在他的面前。
他依旧不会选择修炼。
他不是镇元子,他也不是能够屠戮一城百姓,让自己白日飞升的崔家老祖。
他是一个心怀善念的人!
那条道路,陆煊注定是走不通的。
深渊已经将他完全笼罩,死去各项感官的陆煊,身子往后重重的倒了下去。
他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死亡的结局了......
不!
还有机会!
陆煊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腰间的玉佩摔在了地上。
当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插入了自己体内,大肆的掠夺身上的生机与香火念力时。
陆煊残存的意识,终于是泯灭于深渊。
“止!”
一把黑色的长剑忽然从天上降下,直接斩断了那根链接陆煊身躯的器官。
“吼吼吼吼!”
那不可言说的怪物,发出了古怪的声音,这种声音似在悲鸣,又似有着奇异的魔力。
能够使人的意识陷入混沌,能够使人的性情变得癫狂。
这好像是它们天生就有的能力一般。
“静者,忌聒噪!”
长剑上出现了一道飘忽的身影,好似云雾一般,看不真切。
他身后的箧笥飘出了一本黄色的书册,他划破手指在上面写上了红色的奇异符文,随即撕下扔在了半空之中。
那一页黄纸,瞬间分裂开来,在半空中无风无火自动燃烧。
飘散出来的一缕缕烟气,围绕着他与陆煊,紧接着,他们身边的猩红色宛如潮水般迅速推散开来。
正在念诵术法的有穷国叛军,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变数,睁开眼睛,望向了站立在黑色长剑上的那一道飘忽的人影。
良久之后,一身形瘦弱,脸上带着疤痕的中年男子,方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四面八方:
“阁下何人?是要与我等作对乎?”
“小生不才,蓬莱仙岛,张道陵是也!”那模糊的人影微笑着回答,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扇动,微风荡起了他两鬓间的长发。
在听闻对方的身份后,一众叛军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为首之人,冷笑道:“素来听闻蓬莱仙岛张道陵,喜杀生,好淫色,掠钱财,怎么?阁下这是改邪归正了,不去杀人,跑来救人了。”
“小生前半生,确实是作恶多端,如今说一句改邪归正也不为过。”张道陵毫不避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继续道:“此人与我蓬莱仙岛多有瓜葛,今日之事,还望诸位能够高抬贵手。”
“哼,若是没瞧见他乃道仙之体,我等今日卖你一个面子也并无不可。”另一名有穷国叛军道:“可他不仅身为道仙,身上的香火气更是如此浓郁,乃是我等的大补之物,张道陵,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