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袖虽然出家了,可归根结底这还是人家的家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都有些惊讶于,她平静的态度,就好像死的人跟她没一点瓜葛一般。陆煊倚靠在门外,看了眼屋内的众人,转身就要离去,却不料有宾客多嘴道:“师太,就是这位真人,赶跑了邪祟。”
“香火道?”
师太回头看向陆煊,失神呢喃了句,随后才拱手道:“多谢真人,出手助我罗家度过劫难。”
听到师太一眼就看见自己吞吃过的香火,陆煊心中微惊,于是同样行了个礼:“在下未能救下罗员外,师太何言谢字。”
“有些事情,应当论心不论迹。”师太缓缓道:“还请真人自便,待处理完家事后,罗家必会感激真人。”
陆煊倒没有拒绝,为了方便赶路,他之前本来就没带多少钱财,出手处理邪祟,本身也是想赚取点报酬罢了,就算是到了大晋,他也是要过日子的。
见师太跟一众宾客,在安排安葬罗彪的事宜,陆煊也就不多做逗留了,在罗家管事的带领下,去罗府的偏房休息。
在路过一处走廊时,陆煊偶然听到旁边传来了轻微的呻吟声,立即将目光投向了领着他走路的管事,后者也是个机灵人,连忙回答道:“真人莫要误会,这里关着的是那被邪祟附身了的妖妇,她命大,还没死呢,小的们把她关在这里,也是等着主母来处置她。”
陆煊没有听他解释,轻轻推开了房间的窗子,见正是穿着一袭嫁衣的新娘子,躺在床上无助地呻吟着,这才回过头来缓缓道:“先前的邪祟应当是她死去的姐姐,你们把他安排在这里,又无人看守,指不定对方今夜还会来。”
“无妨,无妨,有米婆子和主母在,谅它也掀起不起什么风浪。”像是有了依仗,罗府的管事显然没了之前的惧意。
陆煊想了想又问道:“我修道多年,倒未曾听过米婆子,这一称呼,不知道她修的是何道?敬的又是哪路神仙?”
罗府管事挠了挠头,思杵片刻后,才赔笑道:“真人,小的一个看家护院的,哪里知道修行之事。”
看宾客们对米婆子恭敬的态度,想来也是不知道修行者的腌臜事,陆煊便没有多说,示意对方带他去厢房休息。
不过,罗府管事却一拍脑袋,笑着回答道:“对了,真人没听过米婆子,想来应是听说过五斗米教吧。”
“五斗米教!”陆煊心中一惊,音量也提高了些许。
罗府管事没有察觉到他神情的异样,只是继续道:“咱们之前倒是听别人提起过,米婆子早些年就是在五斗米教学艺的,只是后来,年岁大了,这才回了胪城,做起了神婆,家家户户若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事,都会去请她,只要米婆子肯来,保准没事。”
米婆子是五斗米教的人!
陆煊神情平静,脑子里却回想起了阳城那些惨死的五斗米教教徒。
既然对方没有向自己发难,应该是没有认出自己。
毕竟当时在阳城的五斗米教都死完了,其余教徒就算是想寻根报仇,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不对!还有一个人没死!
陆煊在失去神智前,的确看到了五斗米教教徒身亡。
可有一人他并未看见,那就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无皮女子——浊心!
如果浊心真的还活着,并且将阳城的事情告知了其余五斗米教的教徒,凭借自己道仙的体质,他们应该很容易就会认出自己!
米婆子之所以没有向自己出手,会不会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想要找机会通知其他人!